余烬烫穿山海_第6章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突然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换上温和的语气："言言，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才说是工作上的事。许鸢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所以呢？"我打断他，声音发抖，"我和颂颂就容易了么？"

顾衍的眉头紧锁，他上前一步想要拉我的手："言凌，你冷静一点。我和许鸢真的只是朋友关系，我看她孤儿寡母..."

"孤儿寡母？"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几乎要笑出声，"顾衍，我看我们母子才是孤儿寡母吧？颂颂发烧到39度，我抱着他在医院走廊坐了一整晚，因为交不起住院押金的时候，你在哪？"

顾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冷静："言言，你也知道，跑外卖风里来雨里去，时间不固定，我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安安是无辜的，她现在需要我。"

他的手机又响了，许鸢的名字在黑暗中闪烁。

这次他没接，直接按掉，但眼神已经飘向门口。

"去吧。"我擦干眼泪，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的'发小'和她的女儿更需要你。"

顾衍站在原地，拳头握了又松："言凌，你别无理取闹。许鸢现在真的很需要帮助，她..."

"那我呢？"我轻声问，"颂颂呢？我们就不需要你了吗？"

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视频通话。

屏幕上跳出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怀里抱着个满脸通红的小女孩。

顾衍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看我，最终咬牙道："言言，我们晚点再谈。安安胆子小，大晚上的我不放心。"

我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我打开冰箱，把那盒草莓丢尽垃圾桶，就像丢掉了我们这段充满谎言的婚姻。

我快速收拾好行李，轻轻摇醒熟睡的颂颂。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啊？"颂颂揉着惺忪的睡眼，奶声奶气地问道。

我亲了亲他柔软的额头，强忍哽咽："妈妈带颂颂去旅游好不好？去看大海，坐大轮船。"

颂颂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却又突然黯淡："可以明天再去吗？我想和小朋友们说再见..."

他伸出小手指，"我保证就告别一下下！"

我的心揪成一团。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明天放学咱们就出发。"

顾衍一夜未归。

第二天中午，我正收拾最后一点行李，幼儿园老师的电话突然打来。

"言女士，您能马上来医院吗？颂颂..."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医院走廊上，我看到顾衍抱着哭闹的许安安，而我的颂颂脸色惨白地坐在长椅上，小胳膊上还贴着止血棉。

"顾衍！"我冲过去一把抱住颂颂，声音都在发抖，"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顾衍皱眉："安安摔伤需要输血，刚好颂颂血型匹配..."

"你凭什么！"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你问过我吗？他才五岁！"

"言言，你冷静点。"顾衍压低声音，"安安是女孩子，伤得很重。颂颂是男子汉，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