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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7 05:33:12

取消全家桶后渣男跪了

编辑:福兰克群岛的幽都 更新时间:2025-07-07 05:33:12
取消全家桶后渣男跪了

取消全家桶后渣男跪了

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天曜,林兮,陈伯】的现代,大女主小说《取消全家桶后渣男跪了》,由新锐作家“福兰克群岛的幽都”所著,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悬念和惊喜。本站阅读体验极佳,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1606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7 05:33:12.147276。目前在本网 【dpsjw.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取消全家桶后渣男跪了

作者:福兰克群岛的幽都 总字数:16069

类型:现代,大女主

取消全家桶后渣男跪了_精选章节

1

七月的骄阳,毒辣得像是要把柏油马路烤化,蒸腾起一阵阵扭曲视线的热浪。空气黏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三辆锃亮的SUV停在路边,引擎盖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旁边站着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楚天曜口中那群“最好的朋友”。

我靠在打头的路虎揽胜副驾驶门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金属漆面,试图汲取一丝对抗这酷暑的凉意。海风咸涩的气息似乎已经隐隐可闻,带着度假前特有的松弛感。精心准备的遮阳草帽压低了帽檐,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墨镜遮住了我眼底最后一点温度。手腕上那块低调的百达翡丽,秒针正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在无声倒数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就在这时,另一辆车疾驰而来,急刹在我们旁边,扬起一小股呛人的灰尘。车门打开,楚天曜率先跳下来,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光芒,他绕到副驾驶,小心翼翼地扶下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白薇,他的青梅。她看起来纤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楚楚动人的微笑,一只手还紧紧牵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童童。

楚天曜根本没看我,他的目光像是被强力胶水粘在了那对母女身上,径直拉着她们朝我这边走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带着点谄媚:“薇薇,童童,来,坐这辆车,副驾视野最好,不容易晕车。”他指了指我靠着的车门。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空气里的燥热瞬间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那群“朋友”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楚天曜终于把视线转向我,那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驱赶:“兮兮,你下来。薇薇带着孩子,坐前面舒服点。你去后面挤挤。”

命令的口吻,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指尖的冰凉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手腕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楚天曜已经不耐烦地直接上手,像拖拽一件碍事的行李,粗暴地把我从车门边硬生生扯开。他常年健身,力气极大,我的挣扎在他面前如同蚍蜉撼树。手腕的皮肤被他粗粝的手指死死掐住,火辣辣地疼,那疼痛一路钻进心里,带着屈辱的烙印。

“你干什么!”我失声叫道,墨镜滑落,狼狈地挂在鼻梁上,露出我瞬间通红的眼眶和难以置信的惊怒。

他置若罔闻,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粗暴地拉开副驾驶车门,几乎是把我整个人甩了出去。我踉跄着后退几步,高跟鞋在滚烫的路面上崴了一下,钻心的疼从脚踝传来。那份精心维持的林家大小姐的体面,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周围的朋友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和窃窃私语,像细密的针,扎在裸露的神经上。

“哟,楚哥威武啊!”

“林大小姐也有今天?”

“啧,早该这样了,整天端着个架子给谁看。”

“就是,人家薇薇姐带着孩子多不容易……”

这些曾经一起笑闹、接受过我无数昂贵礼物和便利的朋友,此刻他们的脸在灼热的空气里扭曲变形,只剩下令人作呕的市侩与冷漠。

楚天曜对我的狼狈视若无睹,他迅速转身,大步走向车尾,一把掀开后备箱。我的那只限量版Rimowa行李箱,被他不耐烦地、像丢垃圾一样拽了出来,重重地砸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箱体上精心挑选的贴纸被蹭掉一角,露出底下冰冷的金属。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白薇那个明显普通许多的旧行李箱,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轻柔地、稳稳地放进了后备箱最平整的位置。

“薇薇,童童,快上车,空调凉快。”他拉开车门,殷勤地护着白薇母女坐进那本该属于我的副驾驶位——他甚至细心地帮白薇调整了座椅靠背的角度。

白薇抱着女儿坐稳,目光透过车窗玻璃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快的弧度。那眼神里没有歉意,只有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一丝……得逞的胜利感。她怀里的童童,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看着我,带着孩童特有的、不加掩饰的好奇,却让那屈辱感更加尖锐。

楚天曜最后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只剩下彻底的不耐烦和驱赶。“兮兮,”他发动了引擎,声音透过降下的车窗传出来,“你自己想办法来吧。我们先去海边等你。”

油门被猛地踩下,路虎揽胜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轮胎卷起一阵灼热的尘土和尾气,绝尘而去。后面两辆车紧随其后,带着一阵哄笑和口哨声,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前方的路口,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滚烫的、空荡荡的路边,像一件被彻底遗弃的垃圾。

尘土混合着汽车尾气的辛辣味道呛进喉咙,烈日无情地炙烤着裸露的皮肤。手腕上被楚天曜掐过的地方,清晰地浮现出几道深红的指痕,火辣辣地疼。脚踝崴伤的刺痛还在持续。我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炎热,而是因为一种足以焚毁理智的冰冷怒火和铺天盖地的屈辱。

那辆本该承载着我所有行李的车,现在却载着背叛我的未婚夫和那对鸠占鹊巢的母女,还有那群吸血的“朋友”,彻底消失在地平线。

世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轮胎摩擦地面留下的焦糊味,以及我胸腔里那颗心,沉重而冰冷地撞击着肋骨的声音。

许久,我缓缓弯下腰,捡起掉落在滚烫地面上的墨镜。镜片上沾满了灰尘,模糊不清,如同我现在支离破碎的世界观。指尖触碰到墨镜冰冷的框架,那点凉意却丝毫无法冷却心头的火焰。

我慢慢直起身,动作带着一种迟滞的僵硬。目光扫过地上那个孤零零的、沾满灰尘的Rimowa行李箱。它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多么荒谬。

海风似乎真的吹过来了,带着咸腥,却再也不是度假的惬意前奏,而是裹挟着背叛和羞辱的腥风。

2

我掏出手机,屏幕在强烈的阳光下有些刺眼。指尖因为残留的愤怒和冰冷而微微颤抖。解锁,通讯录,找到那个标记着“天盛酒店-海城度假村-王经理”的名字,拨通。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起,那边传来王经理恭敬无比的声音:“大小姐!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是小姐你们的车队出发了是吗?VIP套房都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入住。” 他的声音里带着职业性的殷勤和对顶级客户的讨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滚烫的空气灼烧着气管,声音却异常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只有一种淬了冰的冷硬:“王经理。”

“是,大小姐,您请吩咐。”

“取消。立刻取消楚天曜一行人的所有预订。海景套房、餐饮、水上活动、接驳车服务……所有由我林兮个人账户支付或担保的项目,全部即刻取消。”我的声音不高,每一个字却清晰得像冰珠砸落地面。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几秒钟后,王经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小心翼翼地响起:“大……大小姐?您是说……全部取消?包括那三间顶层复式海景套房和预定的米其林餐厅?还有……楚先生他们的所有权限?”

“是。”我斩钉截铁,“全部取消。立刻生效。如果他们想入住,”我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按酒店挂牌的最高市场价收取。不打折,不议价。所有车钥匙,立刻收回。他们的车,一辆也不许开出停车场。”

“明……明白了,大小姐!”王经理的声音明显绷紧了,带着执行铁令的紧张,“我马上去办!立刻执行!绝对按您的指示办妥!”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指尖的冰冷似乎蔓延到了全身,但胸膛里那股毁灭性的怒火,却在王经理那惶恐的回应中得到了一丝诡异的平息。这只是第一步。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我点开通话记录,找到那个标注着“父亲”的号码。这一次,拨号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电话接通,父亲沉稳而略带关切的声音传来:“兮兮?不是和小天他们去海边了吗?怎么了?”背景音很安静,隐约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他应该在书房处理文件。

“爸。”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迅速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陈述,“我和楚天曜,完了。我要退婚。”

“什么?”父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震惊和一丝怒意,“怎么回事?那小子欺负你了?” 护犊之情瞬间涌起。

“他当着他所有朋友的面,为了接他的青梅和那个拖油瓶,把我从副驾驶拽下来,把我的行李扔在地上,让她们母女坐了我的位置,然后告诉我,让我自己想办法去海边等他们。” 我语速平缓,像是在复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冰渣,“就在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深的沉默。我能想象父亲此刻的脸色,必定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林家唯一的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明珠,竟被如此当众羞辱!这打的不是我的脸,是林家的脸!

几秒后,父亲的声音重新响起,低沉、缓慢,却蕴含着雷霆之怒,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铁块砸下来:“好。很好。楚家……真是好教养!”

“爸,”我打断他酝酿中的风暴,声音冷静得可怕,“楚家那个项目,最后一笔注资,还没到账吧?”

父亲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声音里带着一种久经商海沉浮的冷酷决断:“放心,兮兮。爸爸知道怎么做。楚家,从今天起,休想再从林氏拿到一分钱。他们那个破公司,没了林氏注资,我看他们拿什么撑!我马上让财务总监冻结所有流程!另外,我会通知所有合作方,重新评估与楚氏集团的业务风险!”

“谢谢爸。” 心头那块压得喘不过气的巨石,终于松动了一些。父亲的雷霆手段,从来都是最高效的。楚天曜,还有他那个风雨飘摇的楚家,很快就会尝到真正的滋味。

“你人在哪?我让老陈立刻去接你回家!”父亲的语气不容置疑。

“还在刚才出发的地方。”我报了具体位置。

“待在原地别动!注意安全!老陈十分钟内到!”父亲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世界再次安静下来。手腕上的红痕依旧刺目,脚踝的疼痛也还在提醒着刚才的狼狈。但此刻,站在滚烫的马路牙子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尽头,我心中翻涌的已不再是单纯的愤怒和委屈,而是一种冰冷的、毁灭性的快意。

楚天曜,白薇,还有车里的那群人,你们享受的海风,很快就要变成刮骨钢刀了。

我拖着那个被楚天曜扔在地上的行李箱,走到路边树荫下的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墩旁坐下。行李箱轮子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缝隙,在我脚边投下跳跃的光斑,晃得人有些眼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腕的红痕在热浪中一跳一跳地疼,脚踝的肿胀感也越来越明显。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柏油路上,瞬间蒸发,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小点。我拿出手机,屏幕在强光下有些模糊。打开微信,不出所料,那个名为“海边撒欢小分队”的群聊已经炸开了锅。

消息像瀑布一样刷屏。

苏婷(带着几个夸张的星星眼表情):“啊啊啊!天曜哥对薇薇姐也太好了吧!简直宠上天了!这才是真爱啊!某些人学着点!@林兮”

后面跟着几张照片。一张是楚天曜侧着身,小心翼翼地替副驾驶上的白薇调整空调出风口的角度,眼神温柔专注得能滴出水来。另一张是白薇抱着女儿童童坐在副驾,对着镜头露出柔弱的微笑,童童手里拿着一个显然是楚天曜刚买的、包装精美的冰淇淋甜筒。背景是疾驰而过的模糊风景。

王鹏(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楚哥霸气!早该这么做了!带着拖油瓶还那么作,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李娜(附和):“就是就是!还是薇薇姐懂事温柔,童童又可爱。天曜哥终于清醒了!”

赵峰(发了个坏笑的表情):“林大小姐现在是不是在路边打车啊?哈哈哈,要不要哥几个给你发个滴滴红包救急?@林兮”

张博(看似劝和,实则拱火):“唉,兮兮你也别太计较了,薇薇带着孩子确实不方便挤后面。天曜也是好心。你赶紧打个车过来吧,别让大家等太久,酒店房间都订好了,别浪费了大小姐的钱。” 最后一句,带着赤裸裸的讥讽。

群里瞬间又刷过一片附和和嘲笑的表情包,充满了恶意的快活。

我看着那些文字和照片,指尖冰凉。楚天曜那副对着白薇母女殷勤备至的嘴脸,还有群里这些曾经接受过我无数好处的人的落井下石,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神经。胃里一阵翻搅,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这就是我视为朋友的人?这就是我交付了真心和金钱去维系的关系?

我盯着那个群里不断跳出的、充满恶意的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有那么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来——打下一行字,告诉他们房间取消了,车锁了,资金链断了,让他们立刻从云端跌落!看看他们惊恐扭曲的嘴脸!

指尖几乎要落下。

但最终,我慢慢收回了手指。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何必呢?提前的预告,只会减少那份猝然跌落的冲击和绝望。让他们再得意一会儿吧。让他们尽情享受这最后的、虚假的狂欢。

现在告诉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在踏进酒店的那一刻,彻底凝固、碎裂!

我关掉了群聊,甚至没有退出,只是把手机屏幕按灭。眼不见为净?不,是让那些跳梁小丑的表演,成为他们最后也是最大的讽刺。

3

树荫下的热气依旧蒸腾。我靠在粗糙的石墩上,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令人作呕的群聊。手腕的疼痛和脚踝的肿胀,此刻反而成了某种奇异的支撑,提醒着我所遭受的一切,也坚定着我即将施加的报复。时间,在我冰冷而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沉稳而独特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低沉浑厚,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顶级质感。

我睁开眼。

一辆线条流畅优雅、通体漆黑如墨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位无声的王者,稳稳地滑停在我面前。阳光落在它那标志性的欢庆女神立标上,反射出冰冷而尊贵的光芒。车身光可鉴人,映出我此刻略显狼狈的身影,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庇护感。

车门无声地打开。穿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老管家陈伯迅速下车。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心痛,几步就跨到我面前。

“大小姐!”陈伯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我红肿的手腕和明显不自然的脚踝上,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他们……他们竟敢如此对您!” 他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我的伤处,那副心疼又愤怒的样子,像看着自家珍宝被玷污。

“陈伯,我没事。”我试图扯出一个笑容,但失败了,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这还叫没事?!”陈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快,快上车!空调开着,凉快!家里医生已经在等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扶住我的手臂,避开伤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

坐进劳斯莱斯后座,瞬间被清凉而带着淡淡香氛的冷气包裹。顶级皮革的触感柔软而冰凉,与外面灼热的世界形成了天堂地狱般的对比。陈伯细心地帮我系好安全带,又拿出车上的医药箱,动作麻利地用冰袋小心地敷在我肿胀的脚踝上,冰冷的触感稍稍缓解了疼痛。

“老爷和夫人都气坏了!”陈伯一边处理,一边压抑着怒火汇报,“老爷已经亲自给财务总监打了电话,冻结了对楚家的一切资金往来!夫人正在家里掉眼泪,心疼您受委屈了。”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老爷还说,楚家,完了。”

幻影平稳地启动,无声地汇入车流。车窗外,喧嚣的城市景象飞速倒退,阳光依旧毒辣。但车厢内,却是一个冰冷而安全的世界。

“回家。”我靠在柔软的头枕上,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两个字。所有的愤怒、屈辱,在陈伯无言的守护和这绝对舒适的空间里,似乎暂时被隔绝开来,沉淀下去,转化为一种更深的、冰冷的决心。

车子驶入林家位于半山、绿树掩映的巨大庄园时,夕阳正将天边染成一片壮丽的橘红色。厚重的雕花铁门无声地向两边滑开,喷泉在暮色中折射着最后的光晕。

母亲早已等在主宅门口,一看到车停下,立刻迎了上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我的兮兮!我的心肝!怎么伤成这样了?那个杀千刀的楚天曜!他怎么敢!怎么敢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心疼地抚摸着我手腕上的淤痕。

父亲则站在稍后一步,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鹰隼。他穿着一身居家的深色丝绒睡袍,却浑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仔细地看着我,确认我的状态,眼底是翻涌的、被强行压制的滔天怒火。林家的掌舵人,此刻更像一头被触怒逆鳞的雄狮。

“妈,爸,我没事。”我轻声安抚着母亲,看向父亲,“都处理好了?”

父亲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楚氏集团最后一笔三千万的救命钱,已经永久冻结。他们三个小时前提交的银行贷款担保申请,我也打了招呼,银行会无限期搁置。另外,三家核心供应商刚刚发函,要求楚氏提前结清所有货款,否则停止供货。”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楚家,撑不过这个月底了。”

“好。”我应了一声,心中没有任何波澜。这只是开始。

家里的私人医生早已候着,仔细检查了我的手腕和脚踝,确认只是软组织挫伤,敷了药,叮嘱好好休息。

洗去一身尘埃和屈辱,换上舒适柔软的丝质家居服,我靠在二楼起居室宽大的落地窗边。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佣人无声地送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花草茶,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空气中弥漫着宁神的花香和昂贵的熏香气息。

4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那个“海边撒欢小分队”的群聊图标上,数字已经飙升到了“99+”。

点开。

之前的嘲笑和照片炫耀早已被刷屏的惊恐和愤怒取代。

苏婷(语音,带着哭腔和不敢置信的尖利):“怎么回事啊?!前台说我们预订的房间全部取消了?!说是什么……系统错误?要我们按门市价付钱?!那海景套房一晚要两万八?!疯了吧!三间房一晚就快九万?!我们怎么住得起啊!天曜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后面跟着一张手机拍摄的前台电脑屏幕照片,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预订状态:“已取消”。旁边还有一张打印出来的今日房价表,被用红笔圈出了那令人咋舌的“至尊海景复式套房:¥28,888/晚”。

王鹏(一连串崩溃的表情):“卧槽!车!车也开不走了!保安说钥匙被酒店收回了!说我们没有使用权限了!凭什么啊!那是我们自己的车!”

李娜(语音,带着哭音和歇斯底里):“餐厅也进不去!说我们的餐饮券全部作废!童童都饿哭了!这到底是什么破酒店啊!林兮呢?林兮死哪里去了?!@林兮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快出来说清楚!”

赵峰(@林兮,语气又急又怒):“林兮!别装死!到底怎么回事!酒店说是接到‘林小姐’的直接命令取消的一切!是不是你?你发什么疯!赶紧给酒店打电话恢复!别开这种玩笑!”

张博(还算冷静,但声音也绷紧了):“兮兮,别闹了

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充满了恐慌、愤怒、指责和徒劳的@。我能想象他们此刻在前台乱成一团的样子:孩子哭闹,大人争吵,面对天价账单的绝望,车子被锁在停车场的无助……

指尖划过屏幕,我点开了朋友圈。

第一条就是白薇发的。

一张自拍。背景是酒店富丽堂皇却冰冷的大堂一角,她抱着明显哭过的、眼睛红肿的童童,母女俩依偎在一起,对着镜头露出柔弱无助、泫然欲泣的表情。配文:“带童童出来玩,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人生地不熟,所有的预订突然取消,车子也开不走,孩子又饿又怕……真的好无助。幸好还有天曜在身边一直安慰我们。相信只是误会,很快会解决的。加油!(一个祈祷的表情)”

下面已经有了不少共同好友的评论。

“天啊!抱抱薇薇和童童!怎么会这样?太倒霉了吧!”

“哪个破酒店啊?曝光它!”

“楚少呢?有他在肯定能解决的!薇薇别怕!”

“心疼童童小宝贝…”

看着那张精心设计的、充满绿茶气息的照片和文字,看着群里那些曾经嘲讽我的人此刻惊慌失措的嘴脸,看着他们对白薇虚伪的关心和对我的谩骂……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快感的洪流,终于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

我点开了和楚天曜的私聊窗口。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他出发前敷衍的“快到了吗?”。现在,他的名字旁边,显示着“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似乎在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终于,一条消息带着强烈的震动感弹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力砸在屏幕上:

“林兮!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立刻!马上!给酒店打电话恢复我们的权限!取消预订?收回车钥匙?你知道薇薇和童童现在有多害怕吗?你知道前台报出的房价有多离谱吗?!你立刻给我解决!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气急败坏、无能狂怒的咆哮。

我端起佣人刚放在旁边小几上的水晶杯。杯中是管家特意醒好的顶级勃艮第红酒,深宝石红的液体在杯壁优雅地旋转,散发出醇厚而复杂的果香。冰凉的杯壁贴着指尖。

轻轻晃了晃酒杯,看着那醉人的酒液挂壁。

然后,我点开语音输入,将手机凑到唇边。背景是这顶级起居室绝对的静谧和奢华。

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去,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清晰地落在手机那头楚天曜的耳中,也仿佛能穿透屏幕,砸在酒店大堂那群惊慌失措的人心上:

“楚少爷?”

微微停顿,让那带着讽刺的称呼清晰地烙印在对方的意识里。

“带着你的绿茶和拖油瓶,”

“想办法,活下去吧。”

指尖轻点,发送。

然后,干脆利落地,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屏幕朝下,隔绝了那个名为“海边撒欢小分队”的群聊里可能掀起的任何风暴。楚天曜那最后一条无能狂怒的私信,连同他和他那“柔弱无助”的青梅母女、还有那群吸血的“朋友”的惊慌失措,都已被我彻底屏蔽在这片宁静奢华的堡垒之外。

水晶杯再次送到唇边,深红的酒液滑入喉咙,带来一丝微涩,随即是绵长的回甘。窗外,城市的霓虹彻底点亮,流光溢彩。而窗内的世界,一片宁静的冰冷。

5

楼下隐约传来父亲低沉而威严的通话声,断断续续的词汇精准地砸落——“冻结”、“终止”、“法律程序”、“追索担保”……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精准地砸向风雨飘摇的楚氏集团。母亲心疼的叹息和低语,则如同最温暖的丝绒,包裹着这片冰冷决绝之下的唯一柔软角落。

我靠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脚踝敷着药,手腕的淤痕在柔和的灯光下依旧刺目,却奇异地不再疼痛,反而成了一种昭示新生的勋章。佣人无声地添了茶点,空气里昂贵的熏香宁神静气。一场风暴在远方酝酿,而我,身处风暴眼,享受着复仇前夜的奇异安宁。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天盛酒店海城度假村,富丽堂皇的大堂早已沦为绝望的漩涡中心。

“什么叫没有办法?!这是你们的系统问题!凭什么要我们付钱?一晚两万八?!你们这是抢劫!” 苏婷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刺穿大堂高耸的水晶吊灯,她挥舞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张天价房价表,脸色涨得通红,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群聊里炫耀照片时的得意。

王鹏和李娜围着前台,同样面红耳赤地争吵着。王鹏的拳头几次重重砸在大理石台面上:“我们的车!钥匙还给我们!那是我们的私人财产!你们酒店有什么资格扣押?信不信我报警告你们非法侵占!”

李娜则抱着手臂,对着前台经理冷笑:“看清楚我们是谁!这位是楚氏集团的少东!林氏集团未来的女婿!林大小姐一时生气,你们这些打工的就敢狗眼看人低了?等误会解除,有你们好看!” 她试图搬出楚天曜和林家的名头,却不知这恰恰是点燃炸药桶的最后火星。

前台经理王经理,此刻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底却是绝对的冰冷和不容置疑。他微微躬身,姿态恭敬,话语却像淬了冰的刀:“非常抱歉,各位贵宾。取消预订和收回车辆使用权限的命令,是酒店最高权限持有者——林兮小姐亲自下达的。我们只是严格执行林小姐的指令。” 他特意加重了“最高权限持有者”和“亲自下达”几个字。

“至于房价,这是酒店今日的挂牌市场价,童叟无欺。各位若想入住,请按此价格支付押金。” 王经理的目光扫过这群气急败坏的人,平静地补充道,“另外,关于车辆,酒店拥有对自有停车场内所有车辆的临时管理权。林小姐作为车辆预订和行程费用的实际支付方及担保人,已明确撤销了各位的使用授权。钥匙暂由酒店安保部门保管,在各位结清所有在店消费前,无法取回。如需报警,前台右手边有公共电话,请自便。”

“你——!” 李娜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报警?告谁?告林氏集团的大小姐?还是告严格执行雇主命令的酒店?这念头想想都觉得荒谬可笑。

5

楚天曜站在人群稍后的位置,脸色铁青得可怕,额角青筋暴跳。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停留在与我的私聊界面,那条“带着你的绿茶和拖油瓶,想办法活下去吧”的语音信息,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他尝试了无数次拨打我的电话,回应他的只有冰冷而规律的忙音。微信消息石沉大海,红色的感叹号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引以为傲的“楚少”身份,他以为能拿捏我的未婚夫头衔,在这一刻,在林家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张废纸。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王经理,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压抑而嘶哑:“我要见你们总经理!立刻!马上!”

王经理脸上的职业微笑纹丝不动:“抱歉,楚先生。总经理正在处理林小姐交代的其他重要事务,暂时无法见客。并且,总经理明确指示,一切事务,严格遵照林小姐的指令执行。”

“砰!” 楚天曜再也控制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旁边装饰用的巨型青花瓷瓶上。沉闷的巨响让整个喧闹的大堂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瓷瓶纹丝不动,他指关节却瞬间破皮,渗出血丝。这徒劳的暴力宣泄,只让他显得更加狼狈和失控。

“天曜哥!” 白薇惊呼一声,抱着童童快步上前,脸上写满了心疼和担忧。她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去擦他手上的血迹,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柔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别这样,别伤着自己……兮兮她……她可能只是一时生气,误会了我们……我们再等等,她气消了就好了……童童,快给叔叔吹吹,叔叔疼……”

童童很配合地对着楚天曜的手吹气,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怯生生地看着周围面色不善的大人们。

这幅“患难见真情”的温馨画面,若是平时,定能激起楚天曜的无限怜惜和那群“朋友”的同情。但此刻,在巨大的经济压力和恐慌面前,这刻意的温情显得如此廉价和不合时宜。

“等?等到什么时候?!” 赵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着白薇母女,语气充满了迁怒和不耐烦,“要不是你们非要跟着来,挤掉了林兮的位置,能闹成这样吗?现在好了,大家都要睡大街了!”

“赵峰你什么意思!” 白薇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眼泪说掉就掉,委屈地看向楚天曜,“天曜,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我只是……只是想带童童出来散散心……”

“够了!” 张博低吼一声,打断了这令人作呕的拉扯。他算是这群人里相对还存有一丝理智的,但此刻脸色也难看至极。他看向楚天曜,眼神复杂,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和浓浓的不安:“天曜,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钱!房费、押金、还有我们回程怎么办?车开不走,难道要我们打车回几百公里外的家?那费用谁出?还有吃饭!大家都饿了!”

他环视一圈脸色灰败的同伴,声音沉重:“我们身上的现金加起来,连一间房一晚的零头都不够!信用卡额度……呵,谁能一下子刷出几十万?”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这群人。刚才还同仇敌忾指责酒店、指责林兮的“朋友”们,此刻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对彼此的不信任和算计。苏婷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名牌包,李娜悄悄退后了一步,王鹏烦躁地摸出烟盒,却被保安一个眼神制止。他们开始意识到,失去了林兮这个“散财童子”,他们所谓的友情在金钱的重压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天曜……” 白薇抱着童童,泪眼婆娑地看着楚天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要不……你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公司那边……周转一下?”

楚天曜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打电话给父亲?告诉他因为自己当众羞辱了林家大小姐,导致林氏不仅撤资,还让他在酒店颜面尽失、身无分文、需要家里拿钱来赎人?这无异于在他父亲本就因资金链断裂而焦头烂额的心上,再狠狠捅一刀,然后撒上盐!他几乎能想象父亲震怒咆哮、甚至可能当场心脏病发作的样子!楚氏……可能真的会因为他这一时的愚蠢和冲动,彻底万劫不复!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甚至压过了眼前的窘迫和对我滔天的恨意。他猛地闭上眼睛,身体晃了晃,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失去林兮,失去林家的庇护和支持,他楚天曜,什么都不是!连带着整个楚家,都岌岌可危!

“不……不能打……” 他声音干涩,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怎么办?!” 张博彻底急了,声音拔高,“难道我们今晚真睡酒店大堂?!或者去海边沙滩上喂蚊子?!”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妈的,早知道……早知道……”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早知道就不该跟着起哄嘲笑林兮,早知道就不该纵容楚天曜的任性妄为,早知道……就不该把林兮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就在这时,王经理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随即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职业表情,说出的话却如同最后的审判:“各位贵宾,打扰了。刚刚接到通知,由于各位长时间滞留大堂,已影响其他客人体验。如果各位决定入住,请尽快办理手续并支付押金。如果无意入住,请于半小时内离开酒店大堂区域。酒店保安会协助各位离开。”

离开?去哪里?

6

深沉的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海滨。远处传来海浪拍岸的哗哗声,此刻听来不再是浪漫的乐章,而是冰冷无情的驱逐令。酒店外璀璨的灯火,照亮的是他们无处可去的狼狈身影。海风带着咸腥味灌入大门,吹得人遍体生寒。

楚天曜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酒店外浓重的黑暗,仿佛想穿透这黑暗,看到那个将他推入绝境的女人。绝望、愤怒、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恨,在他眼中疯狂交织、燃烧。

时间无声地滑向深夜。林家半山庄园的书房里,灯火通明。父亲刚刚结束一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掌控全局的沉稳。母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担忧的目光不时落在我身上。

“楚家那边,”父亲放下钢笔,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冷酷的快意,“银行刚刚正式驳回了他们的贷款申请,理由是‘资信状况严重恶化’。那三家供应商的催款函已经发到了楚正雄的办公桌上,措辞很强硬,要求三天内结清所有欠款,否则立刻停止供货并启动法律程序。”他看向我,眼神带着询问,“兮兮,你看?”

“按程序走。”我放下手中的书,声音平静无波,“该催的催,该告的告。林氏不是慈善机构。”

父亲点点头,露出一丝赞许。商场如战场,心慈手软是大忌。他拿起内线电话,沉声吩咐了几句。

我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是王经理发来的加密信息简报:

>【大小姐,楚先生一行十四人(含白薇母女)已于22:17分离开酒店大堂。未办理入住。据观察,他们在停车场附近徘徊争执约四十分钟,疑似在商议去处及分摊费用,未果。后分乘两辆出租车离开,方向不明。车辆钥匙已按您吩咐,在确认他们离开酒店范围后,通知其自行联系酒店付费取回(拖车费另计)。】

想象着那群人在深夜的海滨街头,为了打车费和可能的廉价旅馆费用而争执不休、互相埋怨的画面,一股冰冷的快意如同细小的电流,瞬间贯穿四肢百骸。这还只是开始。

“妈,”我转向母亲,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暖意,“我记得下个月初,是‘海星’儿童基金会成立十周年的慈善晚宴?”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对!就在我们天盛大酒店宴会厅!你爸爸还是名誉主席呢。兮兮,你想……”

“帮我准备一份邀请函,”我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圈尚未完全消退的淡淡红痕上,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弧度,“以我个人的名义。另外,帮我联系一下陈伯伯,请他帮我准备几套晚宴的礼服。要最贵的,最新的。”

“好!好!妈妈亲自给你挑!”母亲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只剩下兴奋和期待。这是宣告,是回归,更是最优雅、最致命的回击!她立刻起身去安排。

父亲也露出了然的笑意,带着一丝纵容和骄傲:“是该亮亮相了。让某些人看看,我林正庭的女儿,不是谁都能轻辱的。”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陈伯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温热的燕窝羹。“大小姐,夫人吩咐的,安神。”他慈爱地看着我,目光扫过我手腕时,依旧带着心疼。

“谢谢陈伯。”我接过精致的瓷碗,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山下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而风暴的中心,此刻一片宁和。

7

三天后,楚氏集团总部大楼。

董事长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绝望的气息。

楚正雄,楚天曜的父亲,这位曾经在商场上也算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仿佛一夜老了十岁。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银行的拒贷通知、供应商措辞严厉的催款函、以及一份刚刚送达的、盖着林氏集团法务部鲜红印章的《关于立即履行担保责任及支付违约金的律师函》。最后一份文件,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彻底压垮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爸……” 楚天曜站在办公桌前,脸色灰败,西装皱巴巴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风流倜傥的楚少模样。这三天的奔波求告,低声下气,换来的是昔日“朋友”的避而不见,是银行冰冷的拒绝,是供应商不耐烦的敷衍。他尝尽了世态炎凉,也终于彻底明白,失去了林家这棵大树,楚家和他,什么都不是。

“别叫我爸!” 楚正雄猛地抓起那份律师函,狠狠摔在楚天曜脸上!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楚天曜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看看你做的好事!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二手货!你竟敢当众羞辱林家的掌上明珠?!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楚正雄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嘶哑颤抖,唾沫星子喷了楚天曜一脸。

“林氏冻结注资!银行断贷!供应商催命!现在好了!林家的律师函也来了!三千万的担保!还有违约金!利息!你告诉我!我们拿什么填这个窟窿?!啊?!” 他猛地捶打着桌面,发出砰砰的巨响,桌上的茶杯被震倒,褐色的茶水洇湿了昂贵的文件,“楚家几十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你这个不肖子手里了!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暴怒的楚正雄抄起桌上的黄铜镇纸,就要朝楚天曜砸过去!

“爸!爸你冷静点!” 楚天曜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抱头躲闪,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去求兮兮!我去给她跪下道歉!我去求林叔叔!求他们高抬贵手!求他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求?” 楚正雄举着镇纸的手停在半空,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彻底的绝望和嘲讽,“你现在拿什么去求?林兮还会看你一眼?林正庭那种人物,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颓然跌坐回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镇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楚家……完了……彻底完了……”

楚天曜僵在原地,看着父亲瞬间佝偻下去的背影,听着那绝望的呜咽,脸颊上被纸张划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心底那灭顶的恐惧和悔恨。完了?楚家……真的就这么完了?因为他一时的鬼迷心窍?

不!他不甘心!一丝疯狂的念头攫住了他。他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不顾身后秘书的惊呼。

8

海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艳阳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天盛大酒店门前巨大的喷泉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门童穿着笔挺的制服,戴着白手套,恭敬地为络绎不绝的豪车拉开车门。今天,是“海星”儿童基金会十周年慈善晚宴的日子,海城乃至全国的名流富商、社会贤达云集于此。

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停在酒店正门前红毯的尽头。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镶嵌着碎钻的银色细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红毯上。紧接着,一袭如同流淌的星河般的礼服裙摆倾泻而下。深V的领口设计,恰到好处地展露着优美的锁骨线条,背部是大胆而优雅的镂空,直至腰际。整条礼服由顶级工匠耗费数百小时手工缝制,无数颗细小的水晶和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主人的步伐,流淌着如梦似幻的光晕。

我微微倾身,从车内优雅地站定。陈伯早已侍立一旁,恭敬地伸出手臂。我轻轻搭上,指尖上那枚象征着林家继承权的古老蓝宝石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深邃而尊贵的光芒。

精心打理过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颊边,更衬得脖颈修长白皙。妆容精致无瑕,眉眼间的冷冽被恰到好处的柔和眼线中和,红唇饱满,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掌控一切的淡然笑意。

没有刻意的张扬,没有夸张的珠宝堆砌,只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淀了财富与权势的绝对气场。手腕上,一条由顶级钻石和蓝宝石交错镶嵌而成的奢华手链,完美地覆盖了那圈几乎已看不见的淡淡红痕,如同为曾经的屈辱加冕。

闪光灯瞬间如同密集的暴雨,疯狂地亮起!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淹没现场优雅的背景音乐。记者们激动地往前挤,争相捕捉着这位久未公开露面的林家大小姐、今夜绝对焦点的风采。

“林小姐!看这边!”

“林小姐!请问您对这次慈善晚宴有什么期待?”

“林小姐!您今晚的礼服太美了!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我微微颔首,向媒体区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节性的微笑,并未停留,也未回答任何问题。在陈伯的陪同下,踩着红毯,从容不迫地走向那扇灯火辉煌、象征着顶级圈层的宴会厅大门。

红毯两侧,无数惊艳、赞叹、羡慕、敬畏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里蕴含的分量。这一刻,我不再是那个被未婚夫当众拖拽下车的可怜虫,我是林兮,林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生来就该站在云端俯视众生。

就在我即将步入大门时,身后红毯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骚动和保安严厉的呵斥声。

“先生!您不能进去!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滚开!让我进去!我要见林兮!兮兮!兮兮你听我说!兮兮——!”

那嘶哑、绝望、带着哭腔的喊声,即使隔着喧闹的人声和音乐,也清晰地刺入耳膜。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回头的意向都没有。嘴角那抹淡然的弧度,纹丝未动。

陈伯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我稳稳地跨过了那道象征着天堑的巨大门槛。身后的一切喧嚣、绝望、狼狈,都被彻底隔绝在门外。

宴会厅内,水晶灯的光芒璀璨夺目,如同流淌的星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舒缓的弦乐流淌在空气中。父亲和母亲站在不远处,正与几位政商界的重要人物谈笑风生。看到我进来,父亲威严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骄傲和赞许,母亲则优雅地向我举杯,眼中满是欣慰。

我松开陈伯的手臂,从侍者托着的盘中取过一杯香槟。金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中轻轻荡漾。

“兮兮,这边。” 父亲微笑着向我招手。

我迈开脚步,曳地的礼服裙摆如同流淌的星河,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滑过。每一步,都踏碎了过往的屈辱与阴霾。无数道或惊艳、或探究、或敬畏的目光追随着我。

我走到父亲身边,从容地融入这个顶级的圈子,举起杯,向着那位重要的客人,也向着这满堂的华彩,露出一个完美无瑕、掌控一切的微笑。

杯壁轻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门外绝望的嘶吼,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属于楚天曜和他的“朋友们”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沉没在黑暗里。

而我的世界,才

刚刚开始,沐浴在万丈光芒之下。

香槟杯壁轻碰的清脆声响,如同一个优雅的休止符,彻底隔绝了门外那绝望的嘶吼。宴会厅内璀璨的光芒、悠扬的弦乐、衣香鬓影的谈笑风生,构成了一个绝对坚固的堡垒。门外那个世界的一切狼狈与崩塌,都与此刻的林兮无关。

“兮兮,这位是鸿瑞投资的李董。”父亲沉稳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将我引荐给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

“李董,久仰。”我微微颔首,唇角的弧度完美无瑕,眼神清澈而从容,带着林氏继承人应有的矜持与力量。手腕上那价值连城的钻石蓝宝石手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如同无声的盔甲。

“林小姐真是风采更胜往昔!林董好福气啊!”李董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欣赏,主动举杯。周围几位重量级的商界人物也纷纷含笑致意,眼神里充满了对林家这位强势归来的大小姐的重新评估与重视。

这才是属于我的世界。权力、财富、被仰望的地位,以及绝对的掌控力。

9

晚宴进行得如火如荼。拍卖环节,我以林氏集团的名义,轻描淡写地拍下了一幅起拍价就高达八百万的当代名画,捐给基金会。每一次举牌,都引来全场的瞩目和低低的惊叹。闪光灯追逐着我的身影,记录下这位林家继承人在社交场合的强势回归。

觥筹交错间,母亲优雅地来到我身边,低声耳语,眼底带着一丝快意:“外面那个,还没走呢。被保安‘请’到侧门那边了,闹腾了一阵,现在大概……在打电话筹钱付刚才的‘清理费’?”她口中的“清理费”,自然是指楚天曜被强行带离时挣扎损坏的花瓶和地毯赔偿。

我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香槟,金色的液体映着璀璨的灯光,也映着我眼底的冰冷:“随他。保安部知道该怎么做。”

慈善晚宴在盛大的高潮中落下帷幕。我婉拒了后续的私人酒会邀约,在父母和陈伯的陪同下,走向酒店专为顶级贵宾预留的私人通道。通道铺着厚厚的地毯,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就在通道尽头,通往专属电梯的拐角阴影处,一个身影猛地扑了出来!

“兮兮!兮兮你听我解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楚天曜形容枯槁,昂贵的西装皱得像咸菜,双眼赤红,布满血丝,脸上那道被文件划破的细小伤痕已经结痂,却更添几分狼狈。他扑过来的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试图抓住我的手臂。

“放肆!” 陈伯厉喝一声,动作快如闪电,魁梧的身体瞬间挡在我身前,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铁壁。他戴着白手套的手精准而有力地擒住了楚天曜伸过来的手腕,反手一拧!

“啊——!” 楚天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被巨大的力量压制得单膝跪倒在地!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剧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变形。

“楚先生,请注意你的行为!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陈伯的声音低沉如铁,带着冰冷的杀伐之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楚天曜,眼神如同在看一滩令人作呕的秽物。

父亲和母亲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有彻底的厌恶和不耐烦。

我缓缓从陈伯身后走出一步,曳地的礼服裙摆滑过光洁的地面,没有沾染一丝尘埃。高跟鞋的细跟停在楚天曜痛苦低垂的视线前。他艰难地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

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带着风流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悔恨和摇尾乞怜的卑微。

“兮兮……” 他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求求你……放过楚家……放过我爸……他知道错了……公司不能倒啊兮兮……那是我们楚家几代人的心血……你看在……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情分?” 我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在这安静的通道里却清晰地如同冰锥凿击,“楚少爷,你当众把我像垃圾一样拖下车、扔行李、赶我走的时候,我们的情分,就已经被你亲手扔进垃圾桶了。哦,不,” 我微微俯身,靠近他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比冰还冷,“应该是被你当成讨好你那对绿茶母女的垫脚石,踩得粉碎了。”

“不是的!兮兮!都是白薇!都是她和她那个小崽子挑唆的!我是被她们蒙蔽了!是她们害了我!害了楚家!” 楚天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试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对母女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对背叛者的怨毒。

看着他这副为了求生而不惜撕咬昔日“真爱”的丑陋嘴脸,我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对过往的复杂情绪也彻底消散,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鄙夷。

“现在才想起来推卸责任?” 我直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手腕上璀璨的手链,动作优雅,“晚了。楚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们父子贪婪无能、忘恩负义的必然结果。至于白薇……”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你放心,她和她那个‘可爱’的女儿,很快就会尝到跟你一样的滋味。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正好黄泉路上做个伴。”

“不!兮兮!你不能这样!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 楚天曜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不顾手腕被陈伯制住的剧痛,挣扎着就要用另一个膝盖也跪下来,甚至试图用额头去碰触我的鞋尖。那副摇尾乞怜、毫无尊严的模样,与他昔日意气风发的楚少形象判若云泥。

“够了!” 父亲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耐,“陈伯,把他扔出去!别脏了兮兮的眼,也别脏了林家的地方!”

“是,老爷!” 陈伯应声,手上力道一沉,像拎起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鸡仔,将还在哭嚎求饶的楚天曜粗暴地拖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拽向通道另一端的安全出口。

“兮兮!林叔叔!林阿姨!求求你们——!!” 楚天曜绝望的哀嚎声在通道里回荡,越来越远,最终被厚重的安全门彻底隔绝。

10

世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有通道里柔和的灯光,和我身上那件流淌着星河的礼服,依旧闪耀着冰冷而华美的光。

母亲走过来,心疼地揽住我的肩膀:“这种垃圾,不值得再为他浪费一丝情绪。走,回家。”

我点点头,脸上重新浮现出平静无波的神情,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专属电梯无声地上升,将下方那个已然天翻地覆的世界彻底抛离。车窗外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流光溢彩,繁华依旧。

回到半山庄园,如同踏入一个宁静而强大的避风港。佣人们无声地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能抚平一切褶皱的宁神熏香。手腕上那圈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痕,在顶级护肤品的滋养下,也终将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洗去一身华服与浮华,换上柔软的丝质睡袍,我靠在起居室宽大的露台躺椅上。深沉的夜色包裹着静谧的山林,只有远处城市的灯火在无声诉说。手机屏幕亮起,是王经理发来的加密简报:

>【大小姐,楚正雄于今晚19:45分因突发性心肌梗塞被送入海城中心医院ICU抢救,目前尚未脱离生命危险。楚氏集团股票于今日下午收盘前半小时内彻底崩盘,触发熔断,现已停牌。多家媒体已收到匿名爆料,内容涉及楚氏集团财务造假及楚正雄父子挪用项目资金等关键证据。舆论风暴预计将于明日全面爆发。白薇母女于下午试图前往楚氏集团寻找楚天曜未果,在门口被讨薪员工认出并围堵,引发小规模冲突,白薇在推搡中受伤(轻微),女儿童童受到惊吓。后由警方介入驱散。母女二人目前行踪不明,据信已离开海城。另:楚天曜于被驱逐出酒店后,曾试图联络张博、苏婷等人求助,均被拒接或拉黑。】

简报内容详尽而冰冷,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解剖着仇敌的末路。

楚正雄倒了,楚氏集团这颗本就摇摇欲坠的大树彻底倾覆。曾经依附于楚家、依附于楚天曜的那群“朋友”,在灾难来临的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切割和逃离,露出了最自私凉薄的嘴脸。至于白薇母女,失去了楚天曜这个最后的“依靠”,她们那点可怜的绿茶伎俩在现实的铁拳面前不堪一击,等待她们的,只会是比楚天曜更加不堪的流离和唾弃。

所有曾经加诸于我的屈辱和伤害,都已十倍、百倍地反噬到了始作俑者身上。这场由背叛引发的风暴,终于以最彻底、最惨烈的方式,完成了它的清算。

指尖划过屏幕,关掉简报。心中一片澄澈的平静,再无波澜。

“大小姐,” 陈伯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我旁边的茶几上,“夜深了,喝了牛奶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 他的目光慈爱而坚定,带着无言的守护。

是啊,明天还有很多事。楚氏崩塌后留下的巨大市场空白需要填补,父亲需要更稳固地掌控局面,林氏集团这艘巨轮需要更精准的航向。而我,林兮,作为林氏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征途,才刚刚开始。那些被践踏过的尊严,需要用更强大的力量来捍卫;那些失去的,需要以更耀眼的方式夺回。

端起温热的牛奶,浅浅啜饮一口。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熨帖着四肢百骸。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半山庄园如同蛰伏的巨兽,在黑暗中积蓄着磅礴的力量。而我,站在这力量的巅峰,目光穿透沉沉的夜幕,投向那更加广阔、更加璀璨的未来。

过去的林兮,连同那些屈辱、软弱和不合时宜的真心,已被彻底埋葬在这场风暴的灰烬里。

新生的林兮,将踏着这片废墟,走向只属于她的、无人可以撼动的王座。

黎明,终将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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