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纹中的曝光

"小满，看这里！"垂死的母亲突然睁大瞳孔，"这是妈妈用命换来的第一张照片！

"胎儿睁眼的瞬间，产床监护仪变成相机快门倒计时。母亲最后的呼吸声与相机连拍声重叠，

鲜血喷溅在镜头上变成暗房安全灯的赤红。"不——！"林小满的尖叫震落墙上的CT片。

那些父亲肝癌晚期的影像此刻显影出隐藏画面：每处癌细胞增生点都是微雕文字，

放大后是密密麻麻的育儿日记。"2003.6.7，小满确诊百日咳，

把我的止痛药磨粉混进她的糖浆...""2008.9.12，学校要拍证件照，

连夜刻了个木制柔光箱...""2016.4.3，看到她战地报道里中弹的画面，

把肝肿瘤刻成子弹形状..."阁楼地板突然塌陷，林小满坠入隐藏的地下室。

应急灯亮起时，她看见整面墙的监控屏幕仍在运作——父亲用二十年时间，

在暗房地下复刻了她全部的生活场景：2014年大学宿舍的等比模型里，

微型林小满正在台灯下写稿，窗外飘着父亲刻的樱花雪；2018年战地医院的沙盘上，

弹壳改造的聚光灯照着手术台，

父亲雕刻的医护人偶正在给树脂凝成的"女儿"取弹片；2023年颁奖礼的微缩舞台中央，

水晶奖杯里冻着父亲咳出的血块，聚光灯是他用化疗药瓶改装的。当她触碰控制台旋钮，

所有场景突然开始同步演绎。大学宿舍的台灯用的是父亲截肢时的骨骼标本，

战地医院的输血袋装满他的肝癌细胞培养液，颁奖礼的红毯是他用二十年病历装订而成。

地下室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林小满循声找到的，

是台由殡仪馆焚化炉改造的巨型显影机。

操作屏显示着最后任务：【人生胶片合成中——98%】当进度条走满，

焚化炉吐出三米长的树脂胶卷。对着安全灯举起胶卷的瞬间，

林小满的童年如走马灯闪现：五岁住院的深夜，父亲在病床下雕刻止痛药瓶，

木屑落在她打着点滴的手背；十四岁初潮染红的校服，被父亲改造成暗房遮光帘，

血迹处绣...

小说《木纹中的曝光》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