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乞丐成为皇子
编辑:白骨菩萨 更新时间:2025-02-05 18:28:16
当乞丐成为皇子
本书《当乞丐成为皇子》的主角是【李辰风】,属于病娇,逆袭类型,出自作家“白骨菩萨”之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7281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2-05 18:32:34.948639。在本网【dpsjw.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当乞丐成为皇子
作者:白骨菩萨 总字数:17281
类型:病娇,逆袭
当乞丐成为皇子_精选章节
白粥
烈日炙烤,阿璞热得浑身出汗,便央求姐姐阿瑶陪他到河边玩,姐姐轻轻抚摸着阿璞的小脑袋答应了。
来到河边,二人脱去鞋袜,把脚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中,河水拂过脚面,带走了疲惫与炎热,阿璞舒爽地躺倒在岸边的草地上,姐姐学着阿璞的样子在他身旁躺下。
看着几只叽叽喳喳飞过的小鸟,阿璞有些怅然,这些小鸟都是有爹娘的吧,可阿噗和姐姐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爹娘。
黑罕叔叔说,他们的娘亲早就去世了,爹爹犯了错不能照顾他们,只能把他们暂时留在大散关。
“姐姐,你说我们还能等到爹爹来接我们吗?”
姐姐也有些失落,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爹爹。”
听到姐姐语气中的失落,阿璞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突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只蝴蝶,阿璞起身跑去捉蝴蝶,故意做出来一些滑稽的动作。
直到看到姐姐脸上带着笑,阿璞才停下气喘吁吁。
待到日暮沉沉,阿璞才和姐姐往黑罕叔叔家走去,可到了黑罕叔叔家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两个衣着华贵的人正与黑罕叔叔交谈着什么,阿璞紧紧抓住姐姐的衣袖,这两人让阿璞感觉很不舒服,他们目光落在姐弟二人身上,黑罕叔叔还朝他们指了指。
接着他走过来,牵起姐弟俩的手,带到那两人面前。
“看吧,两个模样都俊俏,还听话!”
黑罕叔叔笑盈盈地看着姐弟,“这两个叔叔婶婶会带你们找到你们爹爹的。”
这两人都叫阿璞有些不舒服,但是黑罕叔叔说他们会带他们找到爹爹。
最后阿璞和姐姐还是上了他们的马车,临别前阿璞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将一袋子银子交给了黑罕叔叔。
姐姐有些不安,紧紧握住阿璞的手,想起那一袋银子,阿璞似乎明白了这两人的意图。
当夜,他们将姐弟俩带到一处客栈,趁着夜色,阿璞悄悄带着姐姐从窗户跑了出去。
阿璞虽然小,但却不傻。
但姐弟俩也为这次出逃付出了代价,从他们逃出客栈的那一刻开始,就只能在大街上流浪了。
阿璞和姐姐在大散关乞讨十分困难,世道不宁,大散关又是金国和宋国的边界,在这里一日能讨到一个馍,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姐弟俩最后到了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一开始都对他们十分和善,但是后来知晓姐弟俩金人的身份之后,所有人都对他们的态度变了。
他们开始排挤姐弟俩,姐弟二人不得已才来到破庙中。
山腰上的破庙成了阿璞和姐姐暂时的家,面前有一座破败不堪的观音像,姐姐跪在佛像前,虔诚地祈祷。
此时,阿璞的肚子却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响声,姐姐拜完了菩萨,有些歉意地看着他。
姐姐坐在阿璞身侧,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阿璞啊,姐姐去讨饭吧,你先在这里休息。”
阿璞连忙摇摇头,“姐姐还是我去吧,我一定能讨到粥喝!”
姐姐轻轻刮了一下阿璞的鼻子,“小馋虫,你是想喝粥了吧?”
阿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怕姐姐真的会下山去讨粥喝,得想办法拖住姐姐才是,阿璞抱着姐姐的胳膊央她给他唱歌谣,阿璞很喜欢听姐姐唱歌谣。
姐姐清了清嗓子,开口唱到。
“天上星,紫微星,垂髫相戏桃花林,桃花林,踏歌行,有客远来要相迎。天上星,北辰星,星星眨眼想娘亲,找娘亲,隔山岭,万里山河无乡音,天上星,勾陈星……”
歌谣还没唱完,阿璞却沉沉睡去,在梦里边,阿璞拿着一只烧鸡兴冲冲地拿给姐姐,姐姐还夸他懂事,正在二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却感觉腹部一阵抽搐。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阿璞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许多枯草,而姐姐早已不知去向,阿璞开始慌了,到处找姐姐的下落,破庙里被找遍了,阿璞跑到破庙外大喊,可得到的只有回音。
难道姐姐真的去讨粥了?
阿璞有些慌乱,想来姐姐应该是听他随口的一句,真的去讨粥了,但是阿璞不敢离开这破庙,万一错过了姐姐,就成了大麻烦了。
阿璞在破庙外焦急地等待,终于看到姐姐小小的身影脚步蹒跚往山腰上走来,他急忙冲过去,却看到姐姐向他挤出一丝笑容。
姐姐给阿璞递过来那碗已经凉了的白粥。
“饿了吧,看,这是什么?”
阿璞仔仔细细盯着姐姐,突然撩开姐姐的头发,姐姐慌忙躲过,却还是看到了姐姐遮掩着的伤口,从脸颊一直延伸到眉毛上有一道可怖的伤痕,血流不止,甚至一只眼已经充血。
“谁打的你?”
阿璞怒从心起,姐姐却微微一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呐,快喝吧。”
“啪!”阿璞一巴掌将碗打翻在地上,姐姐看着流了一地的粥慌忙用手去捞。
“你看你,粥都洒了一地,饿肚子了怎么办?”
阿璞一把抓过姐姐的手,看着姐姐的脸泪流不止,他搀扶着姐姐走进破庙,小心翼翼地叫姐姐坐下。
阿璞与姐姐说要出去找些草药,要姐姐别乱动,姐姐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多想,要他快去快回。
走出破庙之后,阿璞顺着崎岖的山路走下去,姐姐脸上的伤十有八九是山下村子里的孩子打的。
下了山之后,阿璞来到村子里,他看到了那群还在嬉戏的孩童,阿璞冲上前与他们厮打在一起,但他们人多势众,很快就成了围殴。
阿璞被他们打得浑身是伤,却依旧对他们破口大骂,最后却是两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孩童救了他,看他们身上的装束,似乎是吐蕃人。
那群孩童走后,阿璞看到那个男孩手中有两个热乎乎的豆包,毫不犹豫冲上前抢了过来,他一直追着阿璞,阿璞将豆包死死抱在怀中往前跑,他在身后骂骂咧咧,却也没有追上来。
阿璞抱着豆包回到了破庙,献宝一样地从怀中掏出来两个豆包,姐姐看着阿璞,紧紧将他抱在怀中,痛哭流涕。
那一晚,阿璞和姐姐都吃得很饱,他又出去找了些草药,两人互相给彼此上药。
过了几日,姐姐的右眼能看见了,可是右脸却落下了一道可怖的伤疤,正当两人还在为温饱发愁的时候,破庙中突然出现了一群穿盔带甲的人,那群人带着山下的一个村民来到这里,村民指着姐弟说,“就是这二人。”
阿璞有些害怕,姐姐把他挡在身后,为首的中年男子定定地看着姐弟二人,眼眶湿润。
“终于找到你们了,走,跟爹爹回家。”
世子
那个自称是他们爹爹的人将姐弟俩带到了金国临洮府,看着偌大的王府,阿璞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之前黑罕叔叔说过,爹爹是个大人物,可阿璞不曾想到,爹爹居然是金国的王爷。
爹爹带着他们回到王府之后,给他们穿华贵的衣服,吃可口的饭菜,最后带他们来到了祠堂,将姐弟二人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上,族谱的最后一页,三个名字紧紧排列在一起。
完颜豪杰、完颜瑶、完颜璞。
之后,二人的身份摇身一变,从乞丐变成了郡主、世子。
身份的落差让阿璞有些不适应,王府看似华贵,可他却还是想念和姐姐在黑罕叔叔家住的那段日子,不过每逢阿璞提到黑罕叔叔,爹爹的脸色就会变得铁青,他说,黑罕叔叔背叛了他,不但将姐弟俩卖掉,还敢觊觎宝物的下落。
后来阿璞被爹爹要求去习武,每天回来浑身都是伤,姐姐心疼的给他上药,阿璞在姐姐的歌谣声中沉沉睡去。
在阿璞刚满十六岁那年,爹爹又把他送到了大散关,送到了战场上去厮杀,去拼搏。
阿璞不懂,为何一个世子,还要去战场上厮杀,为何要离开姐姐。
爹爹在送阿璞离开的时候与他说,“等你踏平大散关之时,就可以回家了。”
阿璞来不及跟姐姐告别,只留下一个亲手缝制的布包。
可依照爹爹所说,这固若金汤的大散关,又何时才能踏平?
军营里的日子很苦,爹爹从来都不来看望阿璞,阿璞只能望着月亮发呆,好歹,他和姐姐都能看到同一个月亮。
一年后,阿璞被调到了金国秦州,他在这里救下了一个中年男子,可他没想到,这个人会给他带来如此深的折磨。
李称雄
烈日滚烫,阿璞艰难地走在秦州郊外,这里是金国的地界,离爹爹的辖地临洮府仅仅四百多里,也是阿璞自十六岁之后第一次离姐姐这么近。
阿璞也不知为何会被调来这里,不过在这里,据伍长说此次是来考察地形的,但前几日的风沙,却叫阿璞和大部队走散。
打开水囊,阿璞高高举着水囊却没有一滴水流到嘴里,这时远处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阿璞面带恐惧,这该死的沙暴又来了!
阿璞四下寻找着可以避风的地方,但沙暴将至,视野一片昏暗,确实不是很好找。
突然阿璞看到前边躺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于是他顶着狂风走了过去,此人一身西夏人的装束,相貌威严。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阿璞动了恻隐之心,吃力地将他背起。
这时沙暴悄然而至,视线受阻,狂风裹挟着沙砾打在脸上,就像是刀割一般,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眼看沙暴越来越大,阿璞侥幸找到了一处山洞,将那个男子背进山洞之后,阿璞喘着粗气躺倒在山洞里。
不知这风沙还有多久过去,阿璞望着山洞外昏黄的天色犯了愁。
过了不久,那个中年男子才悠悠转醒,他盯着阿璞看了许久,锐利的眼神叫阿璞不敢与之对视,身上散发的气势能明显感觉的出来此人的地位不一般。
阿璞将怀中仅存的半块饼给了他,他坦然接过。
“你从何而来?”那中年男子盯着阿璞问道。
“大散关。”阿璞被他突然的发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时却见他有些恍然的样子,眼神看向山洞外。
“大散关啊,离吐蕃倒也是不远。”
“不知小友名讳?”
“完颜璞。”他听到阿璞的名字之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等外边的风小了些的时候,那男子朝阿璞拱了拱手。
“谢谢你的饼。”
说罢他迈步走出了山洞,阿璞苦笑一声,硬着头皮收拾行囊,待收拾好行囊走出山洞之时,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外边的沙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刚刚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璞又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不远处的营地,可令阿璞意外的是,刚刚救下的那名男子也在这里,只是,令阿璞没想到的是,爹爹也在,待阿璞走进军营,看到爹爹之后,阿璞本能地低下了头,那中年男子却说话了。
“豪杰兄,朕说的就是此人。”
爹爹看着阿璞久久不语,半晌之后,盯着那中年男子。
“那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难道他是……
此人一身西夏贵族的装束,父亲叫他陛下,那他必定就是西夏皇帝,李称雄!
李称雄哈哈大笑,走过来抚摸着阿璞的头。
“朕想收他做个假皇子,不知豪杰兄意下如何?”
阿璞大惊,却听得爹爹哈哈大笑。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完颜璞,还不过来跪谢?”
阿璞低下头,一种压抑至极的感觉在胸膛憋闷,爹爹的语气深深刺痛了阿璞,让他想到多年前和姐姐差点被卖掉的黑罕叔叔。
过了许久,气氛越来越压抑,阿璞握紧拳头又松开,抬起头,看着眼眸低垂的爹爹,冷笑了一声,走到李称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将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完颜璞,拜见父皇!”
李称雄哈哈大笑,一把将阿璞从地上拉了起来,擦掉他眼角的泪水。
“从今日起,你便叫做李辰风,完颜璞这个名字,暂时留给你爹吧。”
阿璞,不,或者说现在应该叫李辰风低着头,忍住眼泪,爹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出去吧,我和陛下有事要谈。”
阿璞起身离开了营帐,看也不看爹爹一眼,原来在他眼中,亲生骨肉都可以当做棋子。
走到营帐外,李辰风心中百感交集,耳畔传来李称雄和爹爹断断续续的声音。
“豪杰兄,你为何答应朕的要求?”
“为了和陛下结盟,无论是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即便是让你的亲生儿子冒充西夏皇子帮朕平衡争夺皇权也无所谓吗?”
“你我都有共同的目的,我的儿子也可以是陛下的假皇子。”
棋子
虽然不知道爹爹和李称雄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显然,李辰风成为了他们共同的棋子,李辰风觉得有些可笑,没想到爹爹竟然连亲骨肉都会算计。
离开大营的那一刻,爹爹没有阻拦李辰风,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上不悲不喜,似乎李辰风的离开对他来说无所谓。
李称雄带着李辰风去了西夏,他在西夏的身份,则变成了李称雄失散多年的儿子,西夏国的八皇子。
李辰风的到来让整个西夏国满朝俱惊,朝野上下,暗流涌动。
甚至可以说,因为李辰风的突然出现,让皇位的争夺战提前打响,计划之外的皇子,打乱了所有人的算盘。
从一开始对李辰风的试探,慢慢变成了有意无意的陷害、刺杀、下毒。
他明白,对于李称雄而言,李辰风其实就是替他整治皇族的棋子而已。
后来不知是李称雄心软还是他还有别的用途,他将李辰风派到了西凉,并给了他一支万余人的军队,只是给李辰风的粮饷却远远不及正规标准,他始终还是信不过李辰风。
从李辰风离开西夏皇宫的那一刻开始,皇宫里普天同庆,但又因为李称雄给了李辰风万余人的军权,他们又不得不时刻紧紧盯着他的动向。
李辰风带着这批军队在西凉打拼,从起初的万余人发展到了五万众,李称雄却又派他去吐蕃,去查一个叫做次仁扎西的吐蕃人的下落。
能让西夏国皇帝注意到的人,必不是一般人,李辰风到了吐蕃之后四处找叫次仁扎西的下落,但结果却是,在吐蕃随便一条街上,喊一声次仁扎西都能有十多个人回头。
对吐蕃了解甚少的李辰风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可眼下更严峻的问题却是,西凉军没有粮饷了。
没有粮饷的军队根本没有办法支撑下去,李辰风根本没想过找李称雄求助,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只军队只是他将李辰风推到风口浪尖的手段,若是皇室有人对李辰风下手,他就有了理由肃清皇室。
在西夏的时候好歹还有人因为他皇子的身份卖几分面子,即便李称雄不帮,也有人挤破头给李辰风送钱粮,可在吐蕃就不一样了,他只能靠自己。
逼不得已的李辰风盯上了吐蕃的匪寇,没钱没粮,那就去抢,战争从来都是劫富济贫罢了。
李辰风带着西凉军在吐蕃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抢了几次之后,西凉军的士兵都尝到了甜头,他们开始抢百姓,抢平民。
就这样,李辰风带着西凉军在吐蕃四处烧杀抢掠,壮大了自己的西凉军,却让吐蕃的百姓对西凉军恨之入骨,没有粮饷,只能去抢。
找次仁扎西的事只能暂且搁置,而此时爹爹却找上了李辰风,他给了一封书信,要他去宋国兴州城城主府查找一件宝物的下落,几乎是同时,李称雄也发来了密旨,内容都是一样。
能让金国王爷和西夏皇帝同时注意上的宝物,怕是不简单。
带着满腹疑惑,李辰风带了五千精骑分批潜入了宋国,而他独自去了兴州城。
到了城主府之后,李辰风先是翻找了城主府的书房,一无所获,而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院中走来,李辰风急忙躲在屏风后面。
之后此人走进了书房,在书房中一顿翻找,最后找到一张纸对着灯烛点燃,待烧尽之后,离开了书房。
他走后,李辰风有些好奇,走到那堆灰烬旁,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张未燃尽的碎纸,上边写有“完颜豪杰”、“丘商卿”、“李称雄”等字眼。
李辰风有些奇怪,这丘商卿是大散关的统领,和爹爹甚至可以说是死敌了,这纸上的内容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好多地方都被烧没了。
不过能把这三人都牵连在一起的事,李辰风能够想到的恐怕只有李称雄和爹爹口中那件所谓的宝物了。
李辰风还是来晚一步,关键性的信息已经被烧掉了,李辰风不免有些失落,正在此时,却听到院中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李辰风急忙躲起来。
躲在屏风后的李辰风仔细听着院中的动向,却不慎撞到了一旁的灯烛,火苗顺着灯油很快就窜了起来,李辰风见状急忙打开书房的窗户逃走。
当李辰风逃出城主府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因为是在书房中起的火,加上李辰风打开窗的时候,吹进来的风助长了火势,从书房烧到了侧厢。
李辰风想要快点逃离这里,却在城主府门口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少女无助的对着大火呼喊。
看着她的样子,李辰风有些不忍,莫名地想起了姐姐,若是他被困在火中,姐姐是不是也会这样绝望?
想到此处,李辰风停下了脚步,看向城主府的方向,李辰风咬了咬牙,撕下衣袖的一角蒙住脸,冲进了火中。
烟雾弥漫的火场中,李辰风看了两个人影朝这里缓缓走来,一个赤膊少年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女,可没走两步,他们就倒在地上,李辰风上前扶着少年,将那个少女背在背上走出了火场。
在门口的少女见状急忙跑过来,少女向李辰风道谢,对上她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神,李辰风竟有些慌乱。
李辰风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最好还是不要被人发现,毕竟李辰风是在城主府放的火。
接下来的几日,李辰风突然听闻金兵开始大举进攻大散关,大散关似乎有些撑不住了,李辰风想到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
大散关撑不住就会向兴州城求援,若是兴州城的补给一直没送到,那大散关被踏平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且,正好李辰风也可以用这些补给来壮大西凉军。
得到消息后李辰风一直在打探兴州城的动静,直到传来了准确消息,兴州城主似乎打算亲自押送补给到大散关,但却过分自信,只带了百余人押送。
李辰风一时大喜过望,召集了从各个地方潜入宋国的五千精骑,埋伏在了兴州城通往大散关的路上。过了几日,李辰风果然见到了那个兴州城的城主,只是不知为何,那日在城主府却并未见到他。
很快李辰风带来的西凉军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剿灭了前来押送补给的人,李辰风看着面前那个容貌威严的中年人,发出一声冷笑,没想到宋国的一城之主这么自大。
或许是因为他宁死不屈的那种气势,李辰风留他一个全尸,接着他让这五千余人分散开,带着大批的补给悄悄离开了宋国。
之后李辰风去了大散关找爹爹复命,金军大营之内有一宋人少年坐在一旁,经过爹爹与他的谈话,李辰风得知这少年便是大散关统领丘商卿之子丘子期。
爹爹与他说了一番话之后起身走出了大营,李辰风却动了心思,若是与他交好,以后说不定也是一大助力。
辞别爹爹之后,李辰风依旧在吐蕃脱丝麻路一带抢劫为生,乱世之中,养着五万余人的军队,没有支援只能靠抢劫了。
李辰风踏平了一个又一个山寨,抢来的钱粮都用作了军备,将这一支西凉军打造得十分精良,但渐渐地,西凉军的恶名也开始从吐蕃四散开来,但那又如何?
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下来的。
不过吐蕃的匪寇虽然多,但也却是穷,李辰风曾经剿灭过一个山寨,全山寨只搜刮出来二百余两银子,李辰风气急败坏地砍掉了那个老匪首的头颅,将他挂在山寨门口。
走出山寨的时候,李辰风还看到一个躲在草丛的黑影,李辰风不屑地笑了笑,这种穷的叮当响的匪寇,饶他一命又如何。
时间久了,李辰风有些想姐姐,但是想要回去,只能听爹爹的,踏平大散关,这条路,还要走好久好久。
后来李称雄和爹爹叫李辰风去兴州城,李辰风不得不再停下抢劫,李辰风将西凉军的指挥权全权交给了最信得过的副将,交代了一下之后独自来到了兴州城中。
就在李辰风刚来兴州城的时候,却收到了副将发来的密信,似乎吐蕃人开始对反扑,西凉军许多将士被人杀害,还被砍去头颅,不得已之下,西凉军开始聚拢在一起。
吐蕃人传言,说西凉军的所作所为激怒了罗刹女,罗刹女开始报复了。
对这样的传言李辰风只是笑笑,乱世之中,总是有许多有心人趁乱做一些小动作,李辰风嘱咐副将让西凉军将士一切照常,只是稍微提防一些。
接着李辰风为了掩饰自己金人的身份,故意让西凉军将士去找一个叫完颜璞的金人,并且说他是金国皇室中的一个世子。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若是有朝一日身份败露,李辰风也可以用这件事来洗脱嫌疑,况且说不定李辰风曾经这个身份,会引出来很多心怀不轨的人。
来到了兴州城之后,李辰风找到了现任城主吴思,并向他亮明身份,果然他诚惶诚恐地将他迎接到城主府,并作为贵客招待。
李辰风看出了吴思此人的秉性,故意找他套话问那件宝物的事,谁知他一口咬定说不知,直到李辰风用他的性命做要挟,他才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
当年那件宝物,被一位大人物藏了起来,具体在何处他也不知晓。
看他的样子不像说假话,李辰风也只能就此作罢,反正有的是办法。
李辰风要挟吴思帮他筹集军费,吴思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吴思的心思八面玲珑,他知晓他自己逃不出李辰风的控制,对李辰风的指令也十分配合,他不是一般人。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老城主刚死他就上位。
李辰风在城主府却也遇到了另一个很是熟悉的人,她就是那日李辰风在城主府外见过的少女。
她叫做苏杜若,却是前城主苏楷然的女儿。
这个小丫头很水灵,很讨李辰风喜欢,但是一想到她的父亲是被他杀的,李辰风就有些怅然。
有一日李辰风在房中休憩,苏杜若跑来敲开门,说要李辰风帮她找个人,李辰风有些好笑,这小丫头倒是真的谁都敢求。
“吴叔叔说你是大人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找到他的对吧?”
李辰风嘴角扬起,不知为何,瞧着她有些紧张的样子,想要逗逗她,“你说你他独自去了吐蕃?可我听说,吐蕃最近很乱,万一他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也……”
“你胡说!”苏杜若打断了李辰风的话,小脸煞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她这个样子,李辰风叹了口气,便说:“好了,我帮你找就是了。”
从那日开始,苏杜若天天就会问李辰风,有没有他的下落。
其实从一开始,李辰风并不想帮她找,只不过是找点乐子罢了,不过后来,看苏杜若对那人的下落那么上心,李辰风也留意了几分,看来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吧?
可是李辰风派出去打听的属下带来的消息却让李辰风不知该如何跟苏杜若说,她要找的那个叫多吉的人,在吐蕃落草为寇,偏偏让李辰风手下的西凉军剿灭了。
一时之间李辰风不知如何是好,自从离开西凉府,李辰风一直在吐蕃四处搜刮,见到匪冦就剿,所得钱财全部充军饷,李辰风的西凉军才得以慢慢壮大,随着军队的壮大,养活军队所需的军饷越来越多,皇室那边基本上没有什么指望,只能靠自己。
可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李称雄,在西夏实在太过危险,所以李辰风才离开西夏,所以李辰风才会带着西凉军离开这里。
西夏皇室又如何,在外人看来高高在上的血统却只是李称雄手中的棋子。
而在得知多吉被西凉军剿灭之后,杀人如麻的李辰风竟对她产生了一丝愧疚,李辰风没有向她告知多吉已经死了,且还是死在李辰风手下。
李辰风命手下的西凉军封锁了消息,为了稳住苏杜若,向她探听多吉的喜好等信息说会帮她找,虽然,李辰风自己也知晓,纸是包不住火的。
后来苏杜若天天缠着李辰风,找他问东问西,他们的话题渐渐地多了起来,时间久了给李辰风一个错觉,似乎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不过渐渐地李辰风却有些嫉妒那个叫多吉的人。
后来李辰风还送给她一块质地极佳的玉佩,还与她说美玉赠佳人,她撇了撇嘴,却也难掩嘴角的笑意。
不知不觉地,李辰风和她的关系越来越近,后来不知为何,她却总是躲着李辰风,李辰风想破脑袋也不知到底哪里冒犯了她,心中竟有些惶恐。
直到吴思举办斗蟋蟀大赛之前,才堪堪见过她几面,听城主府的人说,她近段时间一直和一名唤晏盼归的女子在一起。
李辰风见过那个女子,十分端庄淑娴,这女子似乎和苏杜若关系不错,二人亲如姐妹一般,只是这女子的底细李辰风尚未可知,只是听闻她似乎是近几日才来兴州城住的。
不知为何,苏杜若在那女子来了之后,开始躲着不见李辰风,在城主府遇到的时候,却也是红着脸躲开。
另有目的
斗蟋蟀大赛落下帷幕,当晚吴思宴请了很多贵客,而就在这群贵客之中,有个吐蕃人看着李辰风的眼神似乎充满了仇恨,更令李辰风意外的是,他亲耳听到了苏杜若叫那个吐蕃男子为“多吉”。
李辰风很吃惊,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当晚的贵客中还有一个叫做耶律玉的西辽女子,而大散关统领丘商卿的儿子丘子期也在其中,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晏盼归。
几个人的身份势力都很神秘,李辰风可以肯定他们都是冲着宝物而来的。
西辽、西夏、吐蕃、大金和大宋,有意思。
李辰风本想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但岂料当晚突发变故,吴思莫名身死,城主府的书房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吴思死后,城主府的老仆李叔被推举成为了兴州城的城主,一个仆人竟然能坐上城主的位置,想来手段城府不一般,但让李辰风留在兴州城的原因,却是因为苏杜若,或者说,梅朵。
她是一个很古灵精怪的女子,与李辰风接触过的寻常女子都不同,也或许是因为她从小的经历与李辰风相似,他也对她产生了几分情感。
只是每次李辰风去找她的时候,她总是躲着不见他,李辰风有些无奈却也有些失落。
但最终二人却是在晏盼归的撮合下走到了一起,当她二人来到李辰风面前时,李辰风看着她一脸羞涩的样子,心下明了,不等她先开口,李辰风先说话了。
“你终于肯见我了?”
梅朵瞪大眼睛看着李辰风,李辰风含笑看着她,她低下头,脸颊红的像是天边的晚霞一般,煞是好看。
梅朵嗫喏着不知说些什么,却是在她身侧的晏盼归悄悄推了她一把,李辰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梅朵静静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四周寂静无声。
后来她与李辰风说过,她真名叫做梅朵,和多吉是兄妹,这个事其实李辰风在吴思宴请贵客那日就看出来了。
多吉其实就是当初李辰风从火场中救出来的那个少年,至于当时李辰风救出来的另一个女子,或许就是真正的苏杜若,只是那日李辰风救出来他们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苏杜若却没能挺过去。
多吉在吴思死后就告别了众人去了吐蕃,与他同去的还有那个西辽女子耶律玉,这二人之间是何关系李辰风不知,但多吉离开之时看李辰风的眼神却依旧充满了恨意。
后来李辰风经常往返于西夏金国和吐蕃,除了处理西凉军军务,还为爹爹做了很多事。
除此之外,李辰风背着爹爹,做了一些他都不知晓的事。
比如,在李辰风得知他抓到丘商卿要挟丘子期向金国妥协之时,李辰风混入大散关之中放冷箭射杀了丘商卿。
李辰风希望金军能大破大散关,可最后却终是失算了,继承了大散关统领的丘商卿死守大散关,纵然是爹爹大军压境,却依旧将他们打退了回去。
这些事李辰风无法告诉梅朵,李辰风怕她会接受不了他阴暗的那一面。
距离吴思身死已然过去了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李辰风和梅朵的关系越来越近,李辰风也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小丫头,甚至还动了想要娶她的念头,因为她已经有了李辰风的骨肉。
初秋的微风轻轻吹拂,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地飞过,无忧无虑的样子令李辰风十分向往。
“你说,若是我把要娶你的消息告诉你哥哥,他会不会杀了我?”李辰风将下巴顶在梅朵的头顶,不断的摩挲着。
“不会的,哥哥最多就是打你一顿,打的你满地找牙。”
“好啊你,你就这么盼着你夫君挨打啊?”李辰风没好气地瞪了梅朵一眼,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梅朵从李辰风怀中挣扎着跑开,冲着他喊道:“我现在就去告诉哥哥,说你欺负我!”
“慢点跑,小心动了胎气!”
看着心情舒畅的梅朵,李辰风也心情大好。
梅朵在怀了李辰风的骨肉之后,一直闷在兴州城中,李辰风这次带她来大散关,除了散心之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爹爹给了李辰风三十石的蝶泉散,要他想办法给大散关将士们下毒。
这蝶泉散是大理国特有毒药,白色无味,中毒后无任何异常,慢慢地却会摧毁经脉,三个月后手足无力浑身瘫软,不致死,但会让人失能。
想来想去,李辰风只有带着梅朵前去大散关,借着慰问的名义,将这些毒下在水源以及食物中,这是李辰风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带着梅朵在大散关住了几日,李辰风搞清楚了大散关的水源所在,后来李辰风和梅朵一起做吐蕃独有的酥油茶和糌粑,将这些都分给了大散关的将士,将士们对梅朵的身份还是很信任的,几乎没有人起疑心,那些酥油茶都被他们喝了个干净。
不过在李辰风看来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况且爹爹给李辰风分下去的三十石,李辰风才用了不足一石,分下去的酥油茶也只有几百人喝了而已。
剩下的那些都叫李辰风藏了起来,毕竟三十石太过明显了。
而李辰风接下来的时间里,专门派人盯着大散关将士们用的水源,虽说有人守着那里,但总会有些空挡的。
短短半月,李辰风派去的人很快就将三十石蝶泉散粉末倒进了水源里,这三十石足够让大散关二十万将士中毒,做好了这些万无一失的准备之后,李辰风满心欢喜,眼看踏平大散关的日子指日可待,可就在这时,突然发生的变故叫李辰风有些措手不及。
西凉军副将突然出现在大散关找到了李辰风,看到他的身影,李辰风微微皱眉,若不是紧急事件发生,他是不会亲自来找李辰风的。
他与李辰风说了几句,李辰风脸色大变,下意识看向梅朵。
梅朵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对李辰风摆摆手,“去吧,我等你回来。”
牵线木偶
李辰风万万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多吉回到吐蕃之后一直在招兵买马,此事李辰风曾有过耳闻,不过因为他是梅朵亲哥哥的缘故,李辰风对他放松了警惕。
他借助罗刹女的旗号在三年内很快就拉起了一支接近十万人的军队,他将这支军队命名为罗刹军,自封罗刹元帅。
最后,他却将矛头指向了李辰风的西凉军,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西凉军死伤惨重,十余个据点被捣毁,副将被斩杀,李辰风被多吉囚禁在他的大营中。
在李辰风被囚禁之前,为了保全西凉军的实力,李辰风叫他们分散开,去西夏或金国藏一段时间,同时李辰风又派出去五十人,在兴州城以及大散关一代散布谣言,说宝物在李辰风手中,多吉囚禁李辰风是为了宝物。
这么多年周边五国为了宝物争得头破血流,李辰风不信多吉能抵挡得了那些超然势力的压力。
看着多吉充满恨意的眼神,李辰风至今都不知是如何惹到了他,直到他与李辰风说出了真相。
原来,当年李辰风抢过的那个穷鬼老匪首,是他的师父,他这么多年一直隐忍,就是为了向师父报仇。
他没日没夜地折磨李辰风,各种刑具都上了个遍,但似乎还是不解他的心头恨。
后来丘子期来求过他,晏盼归也来求过他,甚至梅朵也曾亲自前来,结果却都是一样。
“呦,大舅哥今天来得挺早。”李辰风冷笑着看着多吉,那日梅朵来的时候他才知晓二人的关系,他强行给梅朵灌下了落子汤,逼走梅朵之后又将李辰风打了个半死。
李辰风和梅朵还没面世的孩子,就这样被他的亲舅舅害死,让李辰风对他的恨意愈来愈深。
他突然上前,死死掐住李辰风的脖子,“李辰风我告诉你,别想着逼我杀了你,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来吧大舅哥,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哈哈哈哈!”
“啪!”多吉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李辰风身上,叫李辰风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绽开,李辰风咬着牙,朝地上吐了口血水,对着他狂笑。
“继续啊大舅哥,你就这点力气?”
多吉怒不可遏,一连十几鞭子抽在李辰风身上,可无论他怎么打,李辰风都咬着牙挺了过去,脸上挤出狰狞的笑容嘲讽他。
他打了一会儿或许是打累了,自顾自走出了牢房,李辰风长舒一口气,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全身上下满是血污,一层又一层的血茄掉落在地上,身上又长出来新的疤痕,后背上血肉模糊。
爹爹刺在李辰风身上的“山”字刺青都被疤痕遮挡,黑罕叔叔说父亲刻这个字是想要他一统山河。
真是可笑,让李辰风一个人去闯荡,还要他一统山河,在李辰风看来,想要一统山河的是他,而李辰风只是他最听话的一条狗罢了。
忽然,李辰风看到地牢里出现了一个黑影,那熟悉的身法应该是爹爹手下的暗卫,李辰风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走出去了。
那黑影走到李辰风面前,拍了拍李辰风的脸,见他清醒之后,自顾自说着,却并没有要解开枷锁的意思。
“西凉军的兵权,交出来吧?”
“什么意思?”李辰风面色一变。
“王爷说了,要你交出西凉军军权,作为交换,我可以救你出去。”
李辰风浑身大震,心脏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刺中,李辰风放声大笑,笑声凄凉地回荡在地牢中,那人皱了皱眉,捂住他的嘴巴。
“再说一遍,西凉军的军权,交出来!”
李辰风眼角滑出两行泪水,一时之间李辰风也不知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可笑这一辈都为了爹爹和李称雄拼杀,到头来却被他们随意丢弃。
这两人一个李辰风的父皇,空给李辰风一个身份,要他四处为他找人找宝物,一个是李辰风的亲爹,给了他生命,却要他用这条命为他建功立业。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宝物,都是因为权势!在他们眼中,李辰风就像一个随时可弃的棋子,就是一个牵线木偶!
这就是李辰风选择的命吗?若是如此,他当初就应该死在大散关,死在破庙中!
若是当初,李辰风和姐姐被那两人买走,或许这一切都不会这样。
李辰风看着面前的黑影,他被盯得发怵,最后李辰风还是将藏兵符的地方告诉了他,他点了点头,解开了李辰风身上的枷锁,趁着夜色将李辰风送到了兴州城,像丢弃尸体一样将他丢在兴州城外。
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泪水从李辰风眼角滑落,滴落在地上没入黄土混成泥。
“姐姐,阿璞好想听你唱歌谣。”
真相大白
李辰风被兴州城守卫发现,将他带回了兴州城,丘子期将他安置在医馆中,在医馆中休养了好几日,身体才堪堪有些好转,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但李辰风之前的一些事,却是瞒不住了,那些被李辰风派出去散布谣言的人,被丘子期抓住了一个,他将李辰风供了出来,此时李辰风才感觉到什么是墙倒众人推。
梅朵得知消息,前来质问李辰风,打了他一巴掌,临走前将他送给她的那块质地极佳的玉佩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辰风还是有些愧对于她。
她的哥哥变成如今这样,都是拜李辰风所赐,她的同胞,那些吐蕃人,李辰风抢劫他们,还曾杀过平民,可笑的是,她还要跟他这样的人成亲,甚至还怀了他的骨肉。
这一切都是命运作祟,或许他就不该来这个世上。
李辰风将那些摔碎的玉佩碎片一块一块地捡起来,最后拼合在一起,可无论怎么拼,这块玉都已经不是原来那样了,李辰风失神地看着手掌中的碎片,凄凉地笑了笑。
过了几日,李辰风去兴州城找了玉匠,花重金让他用金子将玉佩拼合在一起,拿到修复好的玉佩,李辰风眼角流出一行泪。
玉碎了,就再也拼不好了,她走了,他再也找不回来了。
算起来,金兵估计也该攻打大散关了,大散关将士如今中毒已深,现在的大散关将士就如同是土鸡瓦狗一般脆弱,踏平大散关不是难事,可如今,李辰风却没有那样的念想了,他只想复仇向完颜豪杰复仇!
昨夜城主府老仆李叔找过李辰风,而他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他。
李辰风根本就不是完颜豪杰的亲儿子,他只是在大散关与家人走散的可怜虫罢了,从李叔所说的信息猜测,完颜豪杰的亲骨肉,是丘子期。
过了几日,多吉率领着千军万马来到兴州城,他的本意是要杀了李辰风,但却被李叔劝阻,还要他帮忙驰援大散关。
在李辰风看来不过是个笑话,二人之间有死仇,多吉又怎会帮他们,只是不曾想是,耶律玉居然是易容过的,当她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是当年多吉在火场中背着的少女,也就是真正的苏杜若!
难怪她会一路跟着多吉去吐蕃,看到苏杜若之后,多吉几乎毫不犹豫答应了李叔的要求,将仅存的五万罗刹军都派去大散关驰援,这样也好,待爹爹,不,完颜豪杰来这里,也会有些损伤。
后来李叔继续诉说着,一个接一个的谜团被揭开,原来那所谓的宝物,是传国玉玺,当年大宋皇帝连带三千朝臣被带到金国,囚禁在五国城,一同被带去的还有传国玉玺,后来玉玺遭窃下落不明。
难怪完颜豪杰和李称雄会那么在意,这么一块四四方方的破石头,可是皇权的象征,有了此物,入主中原将会顺利百倍千倍不止。
而宝物现在正在李叔,或者说,在吴思身上,李辰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老仆,正是真正的吴思,而三年前死的那人李辰风却也是认得,他就是幼时养育李辰风和姐姐的黑罕虎,而黑罕虎来此却是被吴思要挟才做了替身的。
李叔的想法,是让众人守住大散关,而由他将传国玉玺送到大宋临安城去。
李辰风没有称霸天下的想法,其余众人除了多吉梅朵之外也都是大宋子民,再三斟酌之下,李辰风也答应了。
其实李辰风悄悄打起了算盘,完颜豪杰十有八九知晓丘子期是他骨肉的身份,此前他将丘子期带到王府的时候应该也是为了求证这一点,不过最后却让丘子期逃了。
此次金国带兵的主帅必是完颜豪杰,若是李辰风当着他的面杀了丘子期的话,完颜豪杰必定心神大乱,到时候再趁机让那些并入完颜豪杰军队中的西凉军扰乱军心,博得一丝生机。
王府中应是无人坐镇,趁乱将姐姐解救出来之后,带着姐姐去一个没有战乱纷扰的地方。
若是梅朵能跟李辰风走,那便再好不过,若是她铁了心想要留在这里,那李辰风也没办法,他们的缘分早就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完颜豪杰。
不过,即便她不会跟李辰风离开,李辰风也会想尽办法护她的周全,他欠她够多了,若是此次之后,她依旧对李辰风恨之入骨,但只要她能活着,哪怕此生不再相见,李辰风也知足了。
却在此时多吉走过李辰风的面前,扫了他一眼,“小心你的命,等结束后我会来收的。”
李辰风笑嘻嘻的对多吉说,“不劳大舅哥挂心,我会好好活着。”
被抓之前,李辰风故意让西凉军将士泄露了曾经故意去找完颜璞下落的假消息,以多吉的秉性,十有八九会利用这个身份,而最好的时机,却是金军来袭之际,若是他这样做,那计划就会更有利。
看着他那张满是怒火的脸,李辰风十分满意,梅朵却下意识跑过来拦在二人中间,多吉看了梅朵一眼,低下头离开了。
看着面前这个身影,李辰风心头没由来的一颤。
“谢谢。”
“此后你好自为之。”
李辰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兵临城下
天边一抹残阳映照在城下整整齐齐的金军盔甲上,锃亮的甲胄上一片血色倒影,滔天战意宛如一头咆哮的巨龙。
看着金军如此阵仗,站在城楼上的多吉脸上没有一丝惊慌的神色,反而比寻常更加坚韧,他虎目圆瞪,额头青筋暴起,一手紧紧握着被他擦拭得发亮的银枪,长枪直指城下的完颜豪杰。
完颜豪杰见状,眉头一皱,向身后摆了摆手,一旁的弓箭手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完颜豪杰死死盯着多吉,眼神中满是狠厉。
“你是何人?”
多吉哈哈大笑,接着又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瞪着完颜豪杰道:“真是狗胆,连世子也不认识,就敢来大散关?”
完颜豪杰听罢,朝着城楼上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戏谑地看着多吉,“你说你是世子,哪个世子?”
多吉刚想说话,却感觉腹腔传来一阵剧痛,他吃力地回过头去,却看到李辰风笑盈盈地站在他身后,手中却拿着一把钢刀,刀尖另一端从自己腹腔透了出来。
李辰风拔出刀,俯下身对多吉说道:“抱歉啊,你冒充的那个世子,正是在下。”
多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辰风,随后怒意涌上心头,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李辰风一脚踢到面门踢昏了过去。
在一旁的晏盼归吃惊地看向李辰风,身躯有些颤抖,美目中泪水逐渐涌了出来。
“阿璞......”
话音刚落,晏盼归扑到李辰风的怀中嚎啕大哭,泪水像是断了线一样往下掉,李辰风惊愕莫名,不曾想姐姐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为何姐姐的脸变成了这样,自己根本就没认出来。
半晌后,李辰风轻轻拍着晏盼归的背柔声说道:“姐姐,不哭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正在这时,一个破空声响起,李辰风看也不看提起手中的钢刀向身后一挡,“叮”的一声,一柄小巧的弯刀被打落在地。
李辰风自顾自地说着,“这种手段就别给我使了。”
梅朵瞪着眼睛,泪如泉涌,葱白玉指指着李辰风,“李辰风你个混蛋!认识你我真是瞎了眼!”
李辰风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梅朵,正色道“我不叫李辰风,我叫完颜璞。”
梅朵冲上来对着李辰风拳打脚踢李辰风反手及制住了梅朵,顺手解下梅朵的袖带,将梅朵的双手捆在柱子上。
尔后李辰风斜眼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多吉,嗤笑出声:“当着我爹爹的面冒充我,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呢?哦对了,世子这个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料想你这蠢货一定会利用这个消息。”
远处的苏杜若看着这边的情况,一口银牙快要被她咬碎,她几次想要冲出去,却都被丘子期牢牢按住,苏杜若扭头指着丘子期,目眦欲裂,“为什么不让我出手?你想当孬种我可不想!”
丘子期长叹一声,目光凛冽,眼神紧紧盯住完颜豪杰,沉声说道:“擒贼先擒王,杀了他没用。”
“可他……”
不等苏杜若说完,丘子期就搭上了弓,箭头瞄准了完颜豪杰,
丘子期此刻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肃王完颜豪杰!
“嗖”的一声,这支利箭似乎划破了空气,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从完颜豪杰的后脑射入,透过眉心最后掉在地上。
完颜豪杰瞪着眼睛,双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他到死都想不到,有人会混进他的兵里边。
完颜豪杰摔落下马,引起了剧烈的骚动,丘子期趁乱一把拉过苏杜若躲了起来,李辰风和晏盼归在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李辰风嘴角一阵抽动,快步跑到一旁的大鼓,拿起鼓槌,使劲在牛皮大鼓上敲了起来。
“咚咚咚”
战鼓声震天,像是捶在人心坎上,慌乱中的金军纷纷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城楼,这个本该他们踏破的城楼。
李辰风扔掉鼓槌,负手上前。
“诸位将士,我,完颜璞,是完颜豪杰唯一的儿子,有歹人混入你们中间,刺杀了我的父王,你们的肃王爷,现在,大家请听我说!”
李辰风说了一堆女真话,将士们纷纷照做,很快,丘子期和苏杜若就露了馅。
晏盼归神色有些紧张,不知李辰风到底想要如何。
两人被金军士兵推搡着来到城楼前,李辰风走下城楼,来到丘子期和苏杜若面前,苏杜若朝李辰风啐了一口,丘子期冷笑看着李辰风,惊慌失措的晏盼归匆匆跑下城楼,跌跌撞撞地跑到丘子期身旁,却被金兵拦住,不让其接近丘子期。
李辰风扫视了一众金兵将士,大声说道:“此二贼杀我金国王爷,辱我金国,当如何?”
“杀!”
将士们齐刷刷地回应着,晏盼归大声的哭喊,苦苦哀求李辰风,原来,这一切都是李辰风做的局,原来,他早就渗透这么深。
几个金军士兵将苏杜若和丘子期绑了起来,听候李辰风发落,李辰风冷眼看着两人,目光最后落在了丘子期身上。
“此贼当诛,然,杀之难解心头恨,先断其一臂!”
一旁的士兵听闻,一刀砍在丘子期的左臂上,鲜血溅在苏杜若的脸上。
晏盼归看着被砍断左臂的丘子期,泪如泉涌,跪倒在李辰风面前,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央求着李辰风,李辰风阴沉着脸不为所动。
苏杜若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喊道:“李辰风!你不得好死!”
李辰风微微一笑,“都说了,我叫完颜璞。”
说罢,又朗声说道:“此贼曾卖去金国为奴,然,以其奴婢卑贱之身,竟妄想染指郡主,再断其一臂!”
话音刚落,丘子期另一条手臂也离开了身体,晏盼归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不要!”。
“好!好!好!”金军士兵在鲜血的刺激下纷纷齐声叫好。
李辰风脸色微微一变,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晏盼归,抿了抿嘴唇,丘子期脸色有些发白,仰天长笑,“哈哈哈,完颜璞,你还真是个孬种,尽会做这些下作手段!”
李辰风皱起眉毛,指着丘子期:“辱骂大金国世子,剜其一眼!”晏盼归死死抓住李辰风的裤腿,求着让李辰风不要再伤害丘子期,李辰风叹了口气,却不理会晏盼归的求饶。
“好!好!好!”
“哈哈哈,有种你杀了我!”
“粗言鄙语!再剜其一眼!”
“好!好!好!”
“完颜璞,你就是个可怜虫,爹妈不要你,就连你干爹也嫌弃你,哈哈哈!”
“断其一腿!”
“好!好!好!”
几番折腾下来,丘子期俨然被砍成了人棍,晏盼归无助地哭喊着,她命令那些士兵停手,却无一人听她的话,李辰风吩咐左右将晏盼归控制起来,他冷眼看着浑身鲜血,被折磨得有气无力依旧对他破口大骂的丘子期。
“其实若是你求我,我还可以留你全尸的。”
丘子期听罢哈哈大笑,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老子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这辈子没人教过要向金狗求饶!”
李辰风怒意四起,正要说话间,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声马蹄声,丘子期哈哈大笑,大声说道:“李辰风,我大散关的将士们来取你项上人头了!”
李辰风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此时晏盼归突然挣脱左右的束缚,捡起地上的钢刀刺进李辰风胸口,李辰风微微一怔,低头向胸口看去。
他转定定地看着地看着晏盼归,“姐……姐……”
晏盼归泪如决堤,抱住他要倒下的身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是我的丈夫,是你的姐夫啊!”
李辰风疑惑的表情有些释然,他看着晏盼归的眼睛说:“姐姐,那丘子期,你们不能在一起的……”接着李辰风顿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姐姐……我想听你唱歌谣了,能……能唱给我听吗?”
晏盼归擦了擦眼泪,语气有些哽咽地唱着:“天上星,紫微星,垂髫相戏桃花林,桃花林,踏歌行,有客远来要相迎。天上星,北辰星,星星眨眼想娘亲,找娘亲,隔山岭,万里山河无乡音,天上星,勾陈星……”
晏盼归的语气慢慢弱了下来,李辰风朝着城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用金子拼接修复好的玉佩,长长地叹了口气,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在玉佩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辰风双眼渐渐失神,眼皮垂了下来,那块玉佩掉落在地上再次摔成碎片,晏盼归抱着李辰风尚有余温的尸体泣不成声。
此刻,远处而来的军队渐渐靠拢,可惜,来的不是大散关的将士,却是西夏的亲卫队。
丘子期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询问苏杜若,“是……是我大散关的将士吗?”
苏杜若哽咽着,看着已经不成人样的丘子期,违心地说着:“是!是大散关的将士,足足来了十多万呢!”
“那就好,守住大散关,大宋才不会被人践踏……”
却在此时,城门大开,一群老人和妇孺迈着坚定的脚步走了出来,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一瘸一拐地走来,他手中握着一把镰刀,看着躺在地上不成人形的丘子期,老泪纵横,接着他挥舞着手中的镰刀,高声喊道。
“原大散关骑兵营老卒何老三,携三百妇孺,死守兴州城!不退!”接着,他身后的人也各自报出自己的名号,一声一声,此起彼伏。
“原大散关副将张连庭,死守!不退!”
“亡夫大散关斥候李德保,遗孀王翠兰,携幼子李飞将,死守!不退!”
“家父大散关弓弩手马金城,不孝子原大散关刀戟兵马闳,愿以残躯,死守!不退!”
……
三百声高喊,声音震天响,气势甚至盖过了十万金兵,远处的西夏亲卫队也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此时苏杜若突然挣脱金兵站得笔直,高声喊道。
“家父原大散关副将苏楷然,女苏杜若,愿与兴州城共生死!死守!不退!”
丘子期听罢高声笑道:“谁言大宋无忠骨,个个都在大散关!”
说罢,丘子期声音渐弱,没有双目的头歪向一边,空洞的眼眶流出两行血泪。
晏盼归发疯一样爬到丘子期身旁,看着倒在地上的丘子期撕心裂肺地哭喊,丘子期却毫无反应,散落在地上的四肢沾染沙尘,这一片沙地上仿佛是刚刚经过刀山地狱的洗礼。
晏盼归颤抖着双手捡起丘子期的四肢,将它们拼接在丘子期渐渐冷却的躯体上,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裙,拼上去却又掉下来,反反复复地徒劳,她无助地擦拭着眼泪和脸上的血水。
一层层的药膏被她搓掉,露出了她原本的样子,右脸上一道可怖的疤痕夹杂着血水,让她看起来宛如地狱的恶鬼一般,她哭嚎着,浑然不顾周边围住她的金兵将士们,过了许久,她终于停了下来,死死抱着丘子期的身躯发怔。
西夏亲卫队迈着整齐的脚步走了过来,将整个金军以及三百妇孺全数包围,金军顿时剑拔弩张地看着突然来袭的西夏亲卫队,
却听得领头的朗声喊道:“西夏亲卫队来此,无意征战,只为迎太子回宫!”
半晌后,李称雄在亲卫队的簇拥下,来到城楼下站定,“好大阵仗啊,没想到最后还是朕渔翁得利了,为了块玉玺,朕布局了二十多年啊,连自己的儿子都搭了进去。”
接着他又看向晏盼归,“完颜瑶,完颜郡主,朕看你也是个可怜人,从小乞讨,遇到你的爹爹之后,却被当做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王府,一辈子为了找弟弟,可最后却亲手杀了弟弟,而你的弟弟却杀了你此生的挚爱,啧啧啧,这出戏码,朕都觉得有趣,怎么样,替丘子期报仇的感觉,快活吗?”
“再来瞧瞧你的这个弟弟,一辈人都被我和你爹爹完颜豪杰当做棋子,他替我们卖命,替我们做脏活,你可知他为何会杀丘子期吗?因为他以为,丘子期才是完颜豪杰真正的儿子,哈哈哈,当真可笑,你找了半辈子的弟弟,根本就是个死人,当年完颜豪杰丢了玉玺,被金帝责罚,为了不受牵连,他将你姐弟二人送到大散关,送到他部下黑罕虎那里藏着,可黑罕虎却不小心弄丢了真正的完颜璞,他怕日后完颜豪杰找他算账,就偷了一个孩子顶替完颜璞,真正的完颜璞被他弄丢之后,早就饿死在了大散关。”
晏盼归此刻面如死灰,死死的瞪着眼睛却流不出一滴泪,李称雄又看向了早已没了气息的李辰风,“辰风,如今你泉下可知,为何完颜豪杰对你毫不关心了吗?对,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朕也是看你可怜,才和完颜豪杰做了个交易,当然了,这样其实也只是为了制约完颜豪杰罢了,可当朕查到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之后,你对朕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不过啊,朕还得谢谢你,谢谢你帮朕肃清皇室,若不是你的突然出现,朕还真不知道朕的那些皇子有那么多的窝囊废,对了......
李辰风又看向了晏盼归,“完颜瑶,被李辰风虐杀的丘子期,你可知,他到底是谁?呵,他是丘子期不假,可他也是李辰风的弟弟。
李称雄笑着摇了摇头,啧啧几声,“辰风啊,你可知,你刚刚杀的是你的弟弟,而你,叫做丘子成!你当真以为,你背后的山字,是完颜豪杰给你刻上去的吗?当真是个笑话,山字纹身,丘家人人都有,你们都姓丘,丘字加山字,才是你们的姓!你们姓岳,那冤死风波亭的岳武穆岳将军,是你们的太祖父!这个山字可不是要你一统山河,是要你收复山河,可如今,你却帮着金国灭了你的山河,岳家一脉,毁在了你岳子成的手里!当真是可悲可笑可叹哈哈哈!
说罢李称雄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昏死的多吉和被捆绑住的梅朵身上,他抬步上前,命人解开了梅朵身上的绳索。
“朕废了这么大周章,就是为了接你们兄妹回去,这些年朕将你们寄养在吐蕃,就是为了保你们安定,却不曾想还是让你们收了这么多委屈。”
梅朵瞪大了双眼,“你......”
李称雄却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亲卫队说道。
“此间事了,请太子和公主回西夏!”
歌谣
秋风瑟瑟,片片枫叶随风而动,从树梢缓缓飘落在地上,落在一个青石墓碑上。
墓碑旁一个中年美妇静静伫立,她轻轻弯腰拂走飘落下来的枫叶,手指缓缓抚摸着墓碑,最后停在“弟”字上。
“阿璞,好久没来看你了,上次我带着我和子期的儿子来看你,你还记得吧?他长大了,已然是个翩翩少年郎了,我让他把子期和你们父亲以及李叔的衣冠冢迁到了临安。对了,那场大战,金国胜了,大散关破了,后来宋国和金国又签了嘉定和议,争来争去斗了个两败俱伤。”
美妇擦了擦眼角的泪,手指在墓碑上摩挲着。
“你们啊,一辈子都在拼命,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宿命,是烙印在你们骨子里的,是刻在岳家子嗣背上的。可是......”
美妇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泪水不断从双眼涌了出来。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打仗,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们的背影。”
美妇缓缓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缝起来的小布包,轻轻放在墓碑旁。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开口唱到。
“天上星,紫微星,垂髫相戏桃花林,桃花林,踏歌行,有客远来要相迎。天上星,北辰星,星星眨眼想娘亲,找娘亲,隔山岭,万里山河无乡音,天上星,勾陈星,几颗落在风波亭,风波亭岳将军,驱狼吞虎带雄兵。”
他最喜欢的歌谣,其实唱的是他的祖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