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崛起,我可听公主心声!
编辑:林风月纤 更新时间:2025-02-05 18:28:39
女将军崛起,我可听公主心声!
小说《女将军崛起,我可听公主心声!(又名:踹掉渣男后,我扶公主当皇帝,)》的主角是【孟毅凡,萧翩月,季羡锦】,这是一本大女主,爽文,白月光,虐文小说,由才华横溢的“林风月纤”创作,故事情节生动有趣。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9087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2-05 18:32:57.129065。在本网【dpsjw.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三年前,我的父亲为我寻了门亲事,说是探花郎心悦与我。我为了让舅舅不再担心我,选择成家,本以为是一门良缘,直到新婚当晚,他亲口说出我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兜兜转转竟是一场乌龙,婚后我被丈夫冷待,婆母说我毁了他的名声故而怨我怪我,还被府中之人嘲笑,罢了!他无情我无意,只要当府主母是我就行!我选择和解退让,让丈夫纳他心爱的白月光。在丈夫一次醉酒时跟婆母透露,他倾心仰慕对象竟是当朝公主……
作者:林风月纤 总字数:9087
类型:大女主,爽文,白月光,虐文
女将军崛起,我可听公主心声!_精选章节
即将嫁给我丈夫的女子脾性不太好。
丈夫说:“我和翩月两情相悦,我要娶她。”
我看着女子盈盈笑脸,却听见她的嘲讽的心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你两情相悦。
还未回过神,就听见她无差别攻击我。
:还有你,窝囊废,季羡锦,你干脆把你那双瞎眼挖了得了。
我抬头却只对上她没来得及收回的白眼,我却并不生气,她果然还和儿时一样脾气火爆。
1
贬谪的圣旨传到季府时,孟毅凡接回公主的车马刚到孟府门口。
风光体面。
他护着公主萧翩月进了府,随后齐齐来到我的后院。
而我正手持长枪和小浣打得火热。
见他们来了,小浣替我更衣,出去时,就见他俩靠在一起坐着品茶,好不和睦。
孟毅凡放下茶杯,迫不及待地开口:“我要娶翩月做平妻,这些年,我亏欠她太多,只有娶进府中,才能稍稍磨平我心里的愧疚。”
“我知晓你心悦我,但圣旨已下,你父亲贬谪板上钉钉,就是万恨千愁,如今也得掂量掂量,放乖点。”
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直到确认他眼里除了冰冷,并无一丝情义,我这才慌张地低下头,眼里的泪顺势落下,弄湿了我的衣袖。
“好,既如此......”我准备从袖口掏出婆母写的和离书,让他签上字,我们便可以好聚好散,再也不见。
却突然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怜新弃旧,恶心至极。这男人你还守了三年,季羡锦你干脆把那双瞎眼挖了得了。】
闻言,我呆住,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位,只见他们面色无常,瞥见萧翩月一个还未完全收回的白眼。
一时惊异,我朝着萧翩月犹豫开口:“你刚才有说话吗?”
只见萧翩月微微捏紧手帕,轻轻摇了摇头。
旁边的孟毅凡皱眉,颇有微词:“季羡锦,你这是在故意针对阿月吗?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那应该是我幻听了。
“没事,我太累了,随你娶谁吧,小浣,送客。”
他们前脚刚刚踏出门槛,我又听见一声:【孟毅凡你这三年竟是这样对待阿锦的,你这是找死。】
?
我又慌忙朝着萧翩月看去,只见她正笑意盎然地迎上孟毅凡宠溺的目光。
2
三年前,我爹替我寻乐门亲事,他笑意盎然。
“今年新登榜的探花郎,那容貌,品相都是无可挑剔的,最关键啊,是他心悦你!”
我笑着应下,我此次回京便无法在跟着舅舅回北方,也不能再上战场了。
以前我小,舅舅总说,孩子心性,该玩玩,有他护着我。
如今我长大了,该成家了。
我以为是一门良缘,直到成婚当天,洞房花烛。
苏言卓很高兴,喝了点酒,小心翼翼地掀开我的盖头。
我心里紧张万分,嘴角噙着笑,慢慢抬起眸子看他,只见他瞳孔紧缩,气急败坏地质问我:“你是谁?!我的阿锦呢?”
我解释道:“我就是阿锦啊,我是季羡锦。”
“不是你,怎么会是你!”苏言卓连连摆头,向后撤退几步,他脸中浮现一张脸,喃喃道:“她不是你,她婢女说她最是温柔贤淑的,怎么会是你呢?”
一时间,他竟发了疯,瞳孔猩红,猛然掐住我的脖颈,瞬间我便喘不过气。
“你放,开,我。”
“一定是你们,是你们季府骗我,首辅又如何?不能请我心爱之人,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我拼命扒开他的手,眼泪不断往下掉。
他竟是娶错了人。
直到婆母带着下人进来,这才将我们拉开。
此后,我便成了整个孟府的笑话,而婆母也不待见我,说我毁了孟毅凡的名声。
婚后他不愿意见我,独守空房是常事。
婚后半月,我想明白了,他无情,我无意,只要这府中的当家主母是我,他爱谁,那也无妨。
正好关系改善,趁他在我房中,我劝他:“若是那姑娘良善,你纳入府中为妾,也不算浪费你的一番心意。”
然而孟毅凡表情微愣,随后笑道:“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毅凡既娶了夫人,自会真心对夫人,过去的事,夫人不必忧心。”
从那天起,孟毅凡仿佛开窍了般,日日回府,甚至懂得讨我欢心,连我身边的丫头都说我气色越来越好了。
孟毅凡也会嬉笑着和我玩笑:“夫人这是上错花轿嫁对郎了。”
日子越来越好,我自是不再在意那位未娶到的姑娘。
只是好景不长,一月后,听下人说,毅凡在被婆母喊去说话时,喝醉了,我让人备好醒酒汤,便想去接他回来。
“母亲,孩儿还是忘不了她。”苏言卓带着哭腔的声音呜咽着。
我推门的手停在空中,屋外的风呼呼吹着,仿佛打在我脸上,疼得慌。
只见婆母长叹一声,随后严厉警告道:“孟毅凡,那女子是旁人也就罢了,那可是当朝公主,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如今你既娶了季羡锦,你就是装,也给我装的琴瑟和鸣,她祖父可是首辅,舅舅是镇北大将军,有他们二人,日后你必是青云直上。”
孟毅凡仿佛是听进去了,收起哭腔,点头,“我知道了母亲。”
至此,我才明白他爱我是碍于祖父官威,是因为舅舅的功绩。
那夜风大,吹的我眼睛疼,但又不够大,没把我吹醒。
此后,在世人眼里,孟毅凡爱我入骨,甚至在官场,都有人恭维祖父为我择得一良婿,可堪托付。
3
萧翩月金枝玉叶一辈子,最后却被独自留在寺中为国求福。
六月前,孟毅凡辅佐萧家叔父登上皇位,太子已死,萧家一脉只留下萧抚月。
新皇为了仁厚的名声,遣送萧抚月去寺中求福,但其实是监禁。
孟毅凡可怜她,爱她入骨,总想将她接回来。
如今总算如愿。
我今日没练枪,正在清点自己的嫁妆,以及铺子,季家人丁稀薄,如今只剩下我和父亲二人。
那宁古塔苦寒无比,我自是得陪他一同前去。
更何况京中人皆为利来,前往宁古塔的路上父亲总需要些银票。
这时,孟毅凡又带着萧翩月来我的院子。
我便让小浣带着人把桌子撤了下去。
“母亲之前给你的镯子呢?那是孟家传给儿媳的,虽然阿月嫁入府中为平妻,表面上与你同坐,但是我心悦她,至此,你便低她一等。”
孟毅凡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的镯子上,他微微皱眉,似乎是觉得我配不上这镯子,继续道:“她才是我们孟家的儿媳,正好阿月想要,你就取下来吧。”
果断冷漠,不容人置喙。
说实话,这镯子成色很差,但当日是孟毅凡亲自从他母亲那里取来替我带上,“带上我的传家宝,你以后就是孟家儿媳了,可得收好了,世上只有这一只,我也只给你一人。”
萧翩月见状也将目光落在我手腕上。
“不行。”我看向孟毅凡,很想质问一下他,公主是他爱慕已久的人,那他往日招惹我又是在做什么呢?
说完,我立刻看向萧翩月,静静等待着,期望着听到她的心里话,然而过了半晌,我都未曾听见动静。
至此,我有些失望,便想要摘下手中的镯子,看来以前真是我幻听了。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季羡锦你瞪我干啥?还有这破镯子有什么好稀罕的,你家就算是被贬,这镯子也入不了你的眼吧。】
我一愣,没敢再抬头,怕这心声断了。
只听见萧翩月继续想:【赶紧和离,离开这破地方,宁古塔虽偏远,但你舅舅离得不远,跟着他,你此生不愁荣华,这孟府有啥好呆的,小门小户。】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镯子,唇角不经意勾了勾。
“为什么?季羡锦,我再次提醒你,你父亲已经被贬,别和我胡搅蛮缠。”孟毅凡瞪着我,隐隐怒气显了出来。
我抿抿唇,是啊,我父亲已经被贬,孟毅凡一次一次提醒我,让我听话。
“既然是家中至宝,我爱护这么久,得收钱。”
【季羡锦你掉钱眼里了?!我都被抄家了,都没你这么寒酸!】
“既然,既然姐姐不愿意给,那我愿意出钱买!毅凡的传家宝,我是真心想要,姐姐,你出个价吧。”萧翩月声音温柔,像夏日的溪水。
【季羡锦你最好别狮子大开口!本公主没钱了!】
我抬头,刚好对上孟毅凡斥责的目光,我转而看向萧翩月,将手中镯子给她戴上,柔声道:“还是妹妹识大体,这镯子不值钱,你喜欢,给我一两银子就够了。”
【季羡锦,我要吐了,你竟然叫我妹妹,恶不恶心,往日你可不是这样的,不过,你算是识好歹,这破镯子是真不值钱。】
“啊?”萧翩月似是被惊到了,怯怯地望了一眼孟毅凡,我也看去,就见孟毅凡如今脸色黑的快要滴墨。
“我的镯子,你一两银子就卖了,季羡锦!你就这样缺钱!”孟毅凡抓住我的手腕,朝我嘶声怒吼着,眼里闪着灼灼怒火。
我嘲弄一笑,睁开他的手腕,“老爷说的对,我缺钱,父亲被贬,正是需要钱的时候,那镯子成色一般,只值那个价。”
萧翩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裳,“毅言不要生气,姐姐是替我着想,太贵了,我买不起。”
哼!孟毅言带着萧翩月甩袖离去。
我站在院内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隐去。
4
一早,我便带让小浣去请来了当铺司理。
在家中时,我早已将我的嫁妆打点好,就等全部当掉。
当初我出嫁时,良田千亩,十里红妆,若是全抬去当铺,太过惹眼,索性我让人来府里清点估价。
这是笔大买卖,司理的脸都笑烂了,如今我急需用钱,也出手了几间铺子。
“夫人为何不将城东的铺子出掉,城东铺子一直盈利,想必可以出个好价钱。”小浣问道。
“没事,不着急,我走后,或许有人用的着。”
带着司理点完货后,签了契,画押,司理很会来事,将银钱换成银票。
“待七日后,司理便可以凭着契票,来孟府将东西抬走了。”
闻言,司理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着点点头,我便叫小浣送他离开。
……
我揣好银票回到院里,只是在路过萧翩月的院子时,我很想快步走过,却不知为何慢下,情不自禁向屋内张望。
他正坐在萧翩月对面听她弹琴。
屋外大雪纷纷,院内梅花开的正好,我撇开落在发间的飘雪。
屋内余音袅袅,郎情妾意,好不和睦。
我从未见孟毅凡露出如此温柔时刻,我以前只当他不知风花雪月为何物,如今看来,只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一直都不是我罢了。
屋内人向外看过来,我忙抹了抹眼角的泪,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5
在接回公主前,婆母曾来过我的院子,她向来对我不满。
一来是我在院内摆弄的兵器,哪像个官家夫人。
二来是我入门三年,仍未有所出。
三来大抵是觉得我不够尊重她,以下犯上,在气头上,她便替孟毅凡写了和离书来。
那时孟毅凡在官场上步履维艰,我不愿他操心家里,便低眉顺眼哄着婆母,捡起地上的和离书,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
只因他说他最是喜欢我玩枪的样子,飒爽英姿,一点也不输给我舅舅那样的大将军。
这话实在僭越,我红着脸不好意思低笑。
……
我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思绪抛之脑后,年少的几句玩笑,我却心心念念了三年。
我早该明白他心里始终只有萧翩月。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等着父亲出发。
“夫人,你快去院子里看看吧!”小浣着急忙慌地进屋。
我抬眸:“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萧娘子不知怎的,非要把玩一番你的长枪,下人们不敢拦她。”
我抬脚走出去,正瞧见院子里的萧翩月正举着长枪,她力气小,有些举不动。
“放下。”我轻声道。
“我才不呢,姐姐,我一直听说你枪法很厉害,不如你和我比试比试。”萧翩月脸上带着怀疑和挑衅。
我摇头,“你赢不了我。”
【我当然知道赢不了你,要不是你一直没有要走的打算,我何至于此,上赶着找打。】
再一次听见了她的心声,我愣了一下,为弄清楚她要干嘛,转言道:“不过,我们可以用匕首比试一番。”
……
在我的多次谦让下,我们也算是有来有回,直到我目光瞥向院子门口一抹暗绿色。
下一秒,一声尖叫。
“啊——”萧翩月捂着胸口慌忙后退,胸口的血迹染满了白色衣衫,双眼通红,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我慌张地向前两步想要扶住她,下一秒却被一把拉开,猛然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打的我头晕眼花,几缕碎发瞬间落在我眼前,我侧过头,愣了良久。
【羡锦!】
“季羡锦!你竟如此歹毒,我不过是要娶她做平妻,你竟想杀她!你信不信我一纸休书休了你!”
6
我缓缓将散落的头发别回耳后,抬眸看着他。
他目光里满是冰冷和陌生,我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我尽管满是委屈,喉咙滚动万分,最后也只不卑不亢道:“好。”
回到房中,我缓缓将和离书摆了出来,上面早已签好了我的名字,按好了手印。
“你竟已拟好了和离书?!”孟毅凡眸中闪过惊讶,但更多的是厌恶。
他在怪我,怪我伤了翩月,我不愿解释。
冬日明明快要过去,我却冷的打了一个又一个寒颤。
没关系,等父亲来信,我就走,只需再等几日。
“签吧。”
孟毅凡似是在犹豫,咬了咬牙:“季羡锦,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如今你已没了那当首辅的爹,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签这和离书!”
话音刚落,他一把将桌上的和离书掀落在地。
我不语,将和离书捡起,再次放到他面前。
萧翩月在身后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
“好,我签!我看你季羡锦离了我还能去哪?!除了我,这京中显贵又有谁会要你!”
孟毅凡很生气,甩着袖子离去,萧翩月也捂着胸口缓缓离开。
【羡锦,拿着和离书走,去找你舅舅,再见了。】
我没抬头,自然也没看见她猩红的眼眶。
7
离孟毅凡大婚只剩下两日,我早已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银票很轻,我随身揣着。
只是院内那柄长枪我实在不舍,还是打算带上。
父亲也来了信,说他两日后的清晨就走。
自上次大吵后,孟毅凡没给我好脸色,这样也好,我行事,他也不会过多过问。
府内众人都很忙碌,就连我的贴身丫鬟小浣都被派去给萧翩月挑选衣物,顺大婚流程,不容出错。
我独自坐在院中,抬头看见屋檐下大红灯笼,很大很漂亮。
隔壁院子里的梅树上都挂了细小的灯笼,挂着许愿符,我路过时匆匆瞥过,是孟毅凡的字迹。
他许愿他和萧翩月长长久久,琴瑟和鸣。
而这些都是我没有的,我仓皇瞥过眼,快步离开院子。
出门坐上马车,我便揣着和离书前往礼部衙署。
9
一切都很顺利,和离书上有我和孟毅凡的签字,手印。
礼部的人没有多问,毕竟季家如今已经衰退,孟毅凡和我和离,也能理解,他们也只用按规矩办事。
我又将户籍落在了季家,这些处理起来很快,我早已将行李交给镖局,让人护送至宁古塔。
明日一早,我爹便在城门外等我,同我一同离去。
冷战了我些许天,孟毅凡或许是意识到明日他将大婚,不和我一般计较。
让人给我送了一个镯子和一箱东西。
这镯子成色确实更好,我拿起来透过光看了看,晶莹剔透,随后让丫鬟搁置在屋内。
这算是补那个家传的镯子。
那小丫鬟站在台阶下。
“夫人,老爷替你选了一个上好的镯子,另外,老爷说,翩月娘子已替你解释清楚,他明白你不是故意的。”
“所以,那日的和离书权当他没有签过,夫人还是孟府的夫人,希望夫人不要难过。”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这番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孟毅凡为官多年,小心翼翼,说话做事最是谨慎,签了和离书的事自是板上钉钉。
只是今夜风大,将沙子都吹进我眼里了。
我揉了揉眼,朝着她挥手,“我累了,你回去吧。”
那小丫鬟这才退下,这夜我辗转反侧,侧过头,睁着眼睛望着黑暗的房间。
屋外还很喧闹,明日要办喜事,下人们能得赏钱,吃食上也能改善,自是高兴。
10
一夜无眠。
天刚亮,我便披着衣服出门,在屋内给小浣留了封信。
也没说什么,主要是交代了一下她的去处。
我走后,希望她真心实意跟着翩月,翩月和我如同金兰之交,自会好好待她。
我走得早,很顺利地从府中正门离去。
“羡锦。”
有人叫住我。
自她来府中,一直和我以姐妹相称,如今听到这声,眼泪瞬间蓄满眼眶,缓缓回头,看她:“翩月。”
这话一出,我才发觉,我嗓子哑的厉害。
黛眉轻染,朱唇微点,金冠玉钗,美不胜收。
“我想你今日会走,想来送送你。”萧翩月眼里蓄着泪。
“好。”我微微点头。
随后又听见她的心声。
【羡锦,不要怪我,孟毅凡他并非良人。】
我犹豫多次,最终还是没有祝她们百年好合,快步离去了。
萧翩月在身后关上了门。
在出城的路上碰见了当铺司理,见是我,问我去哪里,我顺口回到:“城门,麻烦司理今日晚点去取货,孟府大喜,我不想扰了他们的喜事。”
“夫人大度,我实在佩服。”
闻言我勉强笑笑。
11
在城门见到父亲后,我憋了这么多天的泪水如同泄洪般倾倒而出。
这些年,我和孟毅凡也算和睦,偶尔还称得上亲密。
当时萧翩月是公主,而他已经娶妻,自是不可能,我就寻思,我们可以来日方长。
我逐渐倾心于他,父亲自是愿意提拔他,舅舅也愿意与他来往,久而久之,他在官场上越走越远。
只是一年前,京中大乱,孟毅凡辅佐萧家叔父夺权,同年,新帝上位。
先帝驾崩,太子失踪,萧家人就只剩下个萧翩月。
在将她关在佛寺的日子里,孟毅凡吃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曾经金枝玉叶的公主都学会看人眼色行事了,孟毅凡心疼坏了,他同时也在怪我。
怪我占了正妻的位置。
怪我让他不能娶回心上人。
12
天刚蒙蒙亮,下人们已忙忙碌碌,准备今日的喜宴。
孟毅凡换上喜服后没有去找萧翩月,而是焦躁不安地候在季羡锦的院子里。
他很想解释,昨日那和离书不是他想签的,他没有要休她的意思。
只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明明他们曾经是那样恩爱,如今却连好好说两句话都不行。
在季羡锦院子里待了许久,都不曾见屋内灯光亮起,他微微皱眉,踏上阶梯,准备开门。
“毅凡。”一道温婉的声音叫住了他。
孟毅凡回头,就看见是萧翩月,“姐姐许难过,有些困了,起的晚些。”
是了,今日他新娶爱人,季羡锦那么爱他,自是难过的。
不过没关系,婚后他好好哄哄她就是,即便是有了翩月,他们依旧可以好好的。
“你说的有理。”孟毅凡回头牵住她的手,“今日大婚,礼节繁琐,辛苦你了。”
萧翩月笑了笑,“应该的,毅凡等我这么年才是辛苦。”
婚礼开始前,苏母已在院内含笑看着他们,郎俏女娇,天生一对。
但是孟毅凡还是没有看见季羡锦,他心里越来越慌张,瞧见一旁匆忙的小浣,脸色一喜,连忙叫住她:“你夫人呢?”
闻言,小浣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而发红的眼眶却早已说明了一切。
“我也不知道,夫人只留了一封信在桌上。”
砰的一声。
孟毅凡觉得心里什么地方碎掉了,匆忙地跑向季羡锦的院子,慌忙间左脚踩右脚,险些跌倒。
猛然推开门,却只看见屋内所有东西都被收纳整理好,桌子上还放着他前些日子送的玉镯子,和一封单薄的信。
他心惊胆颤地拿起信来,却见上面赫然写了:小浣收。
她甚至连封信都没留给他。
“老爷!不好了老爷!”屋外的小厮拔腿跑向屋内,惊慌的声音这才算醒了失神的孟毅凡。
“怎么了?”
“门外当铺的司理拿着契票要带走夫人的嫁妆!还说,说什么夫人早已将嫁妆卖于他!”
13
孟毅凡跌跌撞撞地赶到库房,却见司理早已等候多时了。
“孟大人,这是夫人的票据,她让我今天来孟府取货。”
看着那契票,孟毅凡眼眶红了,他突然明白了,难怪,难怪她都不生气。
哪怕他当众说要休了她,她也只是拿出和离书,什么也没说,原来她一早就打算走了。
“对了,和离书。”他猛然想起,瞬间只觉得这三个字烫嘴的厉害。
他上前走了几步,拿过司理的契票,在众宾客的目光中,撕得粉碎!
声嘶力竭吼道:“不卖!不卖!”
站在一旁的司理挑了挑眉,“孟大人,季小姐已经与你和离了,按律例,你无权处理她的嫁妆。”
?
孟毅凡一愣,呆滞着看向他:“你说什么?!她与我和离?怎么可能?”
如今她父亲下狱,她身边就我一人,她怎么会与我和离!
“孟大人,礼部衙署传出来的消息,想必是不会有错的,那和离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的很。”
“大人,你还是让让吧,别难为小的。”
话音落下,也不管孟毅凡什么反应,就让手下人进库房搬东西。
季羡锦的十八箱嫁妆全被搬了出来,风风光光地带回了当铺,改日转手,定能卖个好价钱。
周围很吵,宾客们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好像还有翩月在叫他,但他都没听见,他脑海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季羡锦真的走了。
她变卖嫁妆,与他和离,想必是跟随她父亲前往宁古塔,可是宁古塔苦寒无比,羡锦她那般怕冷,她如何受得住?
即便是京城的冬日,羡锦都怕的不行,往日里,孟毅凡总是替她暖手。
一时间,他瘫倒在地,脑海里回顾着这三年,他一直以为曾经对公主的那惊鸿一瞥让他倾心多年,却始终忽略了身边的人。
时至今日,孟毅凡才明白,失去他的羡锦,才是多么的痛。
萧翩月坐在院子里喝着茶,丝毫不在意外面男人的惨状,小浣将季羡锦留的信交给她看。
“她既把你交给我,那我肯定妥善安置,若你还愿留在孟府,那便贴身照顾我,倒也算轻松,若不想,我放你出去,给你良籍。”萧翩月轻声说着。
小浣红着眼,呆滞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从小就跟着小姐。
“罢了,你先跟着我吧,日后有机会了再送你出府。”
14
我和父亲到了宁古塔后已是一月有余。
知晓我的事情父亲只是叹气,“早知如此,当日不该对外称你温柔贤淑,如今倒把我那个张牙舞爪的女儿弄丢了。”
我摇摇头,“不怪父亲,儿女婚姻本就各有缘分,我与孟大人终究是缘浅。”
在这里,父亲的府邸小的可怜,夜晚睡在床上老是感觉漏风,没出几日,我就病了,好在我身体好,扛了过来,很快便好了。
没过多久,我便熟悉了这里的寒冬,刺骨的风一个劲地往衣服里钻,冻的人发抖。
尽管艰辛,我倒也乐在其中,在院子里堆了个同我一般高的雪人,不然就和父亲一起躲在屋内,听他给我絮絮叨叨讲我娘。
没多久,舅舅传信来问我们一切可好,同时不免在信中隐晦埋怨新帝,如今正是严寒,过冬的军粮却迟迟不来,将士们饿的饿,冻的冻,死了不少人,好不容易等军粮到了,一看,竟然大半的粟米壳。
舅舅很生气,递上去的帖子却迟迟没有回信,而京中却传来新帝早已有半月没上朝,各地的征税更是加了两成。
当真是愚不可及!
看完信后,父亲将它放在蜡烛上烧尽,皱着眉头迟迟不言语。
我想了想问道:“军粮短缺,可有法子?”
谈到这里,我又想起三年前的日子,那时的舅舅没还有如今这么烦躁,脸上全是傲气。
三年前,江山还未易主,宫中传来喜讯,小太监兴高采烈地喊着:“大捷!北方战乱已平,镇北大将军要回京了!!”
打了胜仗,战乱平息,陛下高兴,为镇北大将军设宴。
而我跟随舅舅征战多年,之所以一同从西北回京,是因为心里一直挂念着独身的父亲。
回京之后,父亲怕我再跟着舅舅上战场,便为我寻了门亲事,这才有了孟毅凡。
说到底,他不过是父亲庇佑我的一颗棋子罢了。
……
父亲眉头皱的更紧:“不出半月,自会有人将上好的谷粮运往北方,只是要看你舅舅愿不愿意了。”
“父亲何出此言?”
“哎,早在京城时,我已查觉,京中粮食比以往贵了些许,问了才知,今年运往京中的粮食只有去年的四分之三,还有的早已被人买走。”
“我当时深感不对劲,派人查了才知道,各地粮仓皆是如此。”
我放下逗鹦鹉的吃食,看着父亲深不见底的眸子:“父亲是说,有人暗中集粮?只为拉拢舅舅?”
我过了半晌才说道:“公主是要准备造反,对吗?”
父亲沉默半响后终于开口:“羡锦,我知道你和公主自幼交好,但这事,你不许参与。”
“父亲,我想这或许是个机会。”我沉思半响后终于开口,却已染上了哭腔:“季家人丁单薄,所以父亲奋斗半生,就为了给我挣个好夫家。”
“只是如今,时局有变,若是公主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那我便也能为我们季家博得功名,季家的繁华,也守住了。”
“况且新帝昏庸无能,大家有目共睹,长此以往,战场上的将士们必定腹背受敌,加收重税,百姓们更是民不聊生,有打不完的仗,死不完的人,护着这样一位君主有有何意义?既如此,公主她想夺回萧家的江山便由她去!”
“季羡锦!”父亲打断了我的话,“我看你真是异想天开!”
我知道父亲是忧心我,转身离去,不再争执,只是提笔让舅舅为我写一封荐信去往西边的战场。
15
七日后的深夜,我整理行装,留了封信给父亲,女儿不孝,无法在父亲面前效忠了。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在西边战场上满打满算待了一年,这一年内,变化太大,国内腐朽不堪,敌国趁虚而入,便有了打不完的仗,我女扮男装在战场上一路厮杀。
一年的时间,便也提拔到了副都督的位置,镇西大将军是舅舅好友,只是多年来,帝王疑心,他们许久未曾见面,如今边界勉强算得上安定。
我以为我会在这里呆很久,但三天前,翩月便写信让我回京城。
闻言我只好换上女儿装回去。
我却没想到在京中短短数日,能碰上孟毅凡,他来找我时,翩月正在我的院内提着酒壶猛饮。
我打开门,将他挡在门外,他还如以往那般眉清目秀,只是多了些愁容。
“孟大人来是做什么?”
他哑声:“羡锦,我。”
孟毅凡有太多话想说,想说这么多年来他对季羡锦的思念,想说他和萧翩月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好。
最后他只说:“羡锦,我当日,并不是真的想与你和离。”
我笑了笑,“我以为多大点事呢,孟大人。”
这一年内,我在战场上险些命都没了,背上有三条从脊骨到大腿的疤,那是敌人在马背上拽着我走了三百米留下的。
在军营里,我最长的日子,五个月没有洗过一次澡,臭的我硬是闻习惯了。
这样的日子里,我自是没空去想和离到底是不是他的本意。
这事太小了,不值一提。
我看着他,嘴角笑意未落,到底还是给了他个解释:“孟大人,那和离书是你母亲给我的,字也是你自己签的,现在给我说你并不想,是不是有点言行不一致了。”
刹那间,孟毅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另外,如果你没站在我面前,我都快想不起你这号人了,这样就挺好,以后别来了。”说完,我就关上了门。
后面萧翩月说他根本没走,夜里她从我院里后门出去,仍瞧见他立在我门前。
她和我玩笑:“先前你爱他的时候,他让你乖点,现在你心里没他了,倒是跑出来说爱你了,男人啊,永不知足。”
我不甘心,也嬉笑她:“他往日最是爱你,如今这又是为何?”
“他才不喜欢我呢?他喜欢的就只是个温柔贤淑的壳,而我不止是个壳。”
闻言我笑了,若说京中第一妙女子,那确实非公主莫属,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琴乐她通通擅长。
只是我也得知,除了那些,驭臣之术,如何治理国家她学的更是卓越。
16
我回京后的一个月,宫中舒贵妃召集京中各个官宦家的夫人小姐入宫赴宴。
我自知这是公主设的鸿门宴。
这日,天刚蒙蒙亮,空中就乌云密布,要变天了。
一时间,京城内战火飞起。
进京前,我的人纷纷乔装隐于城内,公主入宫后,我便带着他们在城外等候。
只需一声令下,即刻攻进宫。
……
带着战士们从宫中退出来时,我瞧见旁边舅舅的目光,他看着我,嘴角带着笑意,用手在一旁比划比划:“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没我马高,就吵着要学枪,不教你,你就哭,我只能教你,没想到,短短四年,你就这般厉害。”
“哈哈哈哈,我可是舅舅的侄女,自是学的快!”
在一阵笑声中,我们缓缓离去,待宫中事务处理好后,舅舅便带着人马回到北方。
次月,尘埃落定,新皇登基,万物复苏,百废待兴。
待陛下退朝后,我奉命去见她,陛下给我封了官,进了爵,此次见面后,我就不用女扮男装,可以风风光光地回去了。
“姜羡锦!你就这么着急走?”陛下脸上带着笑意,扶起我:“多亏你当日给我传信,若非如此,即便是说服了你舅舅,我也没有这么大把握。”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日你在孟府,就没恨过我?恨我抢了你的爱人。”面前人眼睛亮亮的,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笑着摇摇头:“不曾,我虽羡慕你能获得他的芳心,但我也知道,你不会背叛我,只是后来,连羡慕也没有了,那样的男人……”我意义尽在不言中。
“既如此,那我便不再安排你去见他了,实在是他天天在狱中吵着要见你,吵的我耳朵都起茧了,既如此就让他死在狱中吧。”
不知聊了多久,我再次抬头,眼眶有些湿润,陛下亦然,我自知此次见面后,往后君臣有别,再也无法向如今这般亲近。
我看着她,想起三年前我从西北回京,她换上小厮的衣服偷偷出宫,潜入季府,只为早点见到我。
跟我玩嗨了,忘了时辰,回去就被陛下责罚跪了三日,最后还是太子替她跪了两日才放了她一马。
眼看着时间不早,站起来冲她做最后的告别:“陛下,你只管高坐殿堂,我和舅舅为你守住边关,护我们万世太平。”
“好。”萧翩月眼里含着泪,紧紧握住我的手,最后不依不舍地放我离去。
而后,陛下治国有方,我戍守边疆,不失为一段佳话。